宿莲九朝云昭阳微微拱手，“因氏以下犯上，实为大不敬，莲九管教不利，在此向王妃谢罪——因氏莲九先关在柴房，明日一早便立刻发卖。”

没有孩子的妾室跟奴婢几乎地位一般，更何况是因姨娘这样不受宠的妾室。被钳制手脚，因姨娘闻言，忙挣扎反驳告饶起来，到了最后被拖出去，满嘴还嚷着要让兰贵妃做主，但已没人会听，更不会怕。

账册摆满桌案，宿莲九看着因姨娘被拖出院子，余光里看着云昭阳将那张开有一只手臂长的弓弩合起，变成手臂的一般长度束回小腿，眼中光芒浮动，隐隐透着些狂热。

但不论他与越王实际关系如何，他人前到底还是越王的男宠。忍耐下自己要问个明白的心思，他回答云昭阳最开始问的问题，“王爷这两日有些急事，不能见王妃。后日清晨会同王妃一道用饭，再议回门之事。”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越王还能有急事，难不成是找到什么神医华佗复原双腿？云昭阳皱了皱眉，道：“他眼下不在府中么，我有事同他商量。”

宿莲九恭恭敬敬：“后日清晨，王妃就能见到王爷了。”末了看见云昭阳的脸色，他又补充一句，“王爷要王妃这几日好好待在府中，若是后日见不到王妃，王爷定会生气。”

后一句越王当然没有吩咐，但宿莲九看着她，总有那么一点感觉隐隐约约告诉他，新王妃说不准要跑……

“要软禁我？”云昭阳眉眼一扬，“哪都不准去？”

宿莲九微笑。

云昭阳望着他，沉默了半晌。就在宿莲九以为她要反驳的时候，云昭阳却痛快地点了点头：“行吧。”

宿莲九眉心一挑，听她道：“反正也想清静两日，我等他回来，希望他不会失约。”

先前几位王妃一被冷落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提了哪都不准去后更比山猪还能嚎，宿莲九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相处的王妃，瞬间对云昭阳又多了几分好感。

将府里的事交托一遍，宿莲九掩门出去前，被云昭阳唤住。

“我想要一些木头。”云昭阳轻声有礼，“结实的，比巴掌还要宽粗的。”

宿莲九疑惑：“要木头做什么？”

“做些好玩的东西。”云昭阳轻笑，没直说，“若是可以，我还想要把锯子。”

云昭阳还不知道宿莲九已经听说自己会机关术这件事，她故作玄虚，他却一下明了云昭阳的打算。嘴唇几不可见的紧了一下，宿莲九点了点头，带上门页。

……

两日里云昭阳果然很安生，据派去伺候她的奴婢所说，云昭阳每日吃完饭便会开始鼓捣宿莲九送过去的那些木头，这锯一下那敲一下地合成一个人的模样，倒也不知道是在弄什么。

“你又弄什么？”越王坐在桌边，看着站在一边的宿莲九时不时从袖子里拿出什么东西偷看一眼又蹙眉苦恼，发问道。

“从王妃那抄来的。”宿莲九声音低沉，“她弄了个东西，看着十分厉害，现下还不知道结果，我在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