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瑶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整整两天后了。
由于有徐钟琳这位水平顶尖的全科医生亲自替她诊治,洛溪瑶身上的各处伤口都已经痊愈了,身体机能也恢复到了健康水平。
她从医院的病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想到昏迷前挨的那一巴掌,耳边萦绕洛天祁说的那两句话,心脏又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徐钟琳到病房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女孩纤细瘦弱的身板靠坐在床头,窗外飘进来的微风吹拂起她的发丝,姣好的侧脸较之两天前,多了几分血色,只是眼中流露出来的凄凉和悲伤让人心悸。
这是被背叛了的天使。
徐钟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比喻,心底有某一处划过陌生的异样感,却很快被他忽略了。
“醒了就好,今天可以出院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洛溪瑶一惊,从难堪的记忆中迅速抽身。
看见从门口进来的徐钟琳,愣了愣,目光从他身上穿着的白袍上划过,一时也没想到该说些什么。
徐钟琳笑眯眯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姓徐,名钟琳,钟摆的钟,王木木的琳,你可以叫我徐医生。”
洛溪瑶从善如流:“徐医生。”
徐钟琳脸上笑容更深了,道:“莫深担心你,所以特意让我来给你诊治。”
“莫深?”洛溪瑶疑惑。
这回轮到徐钟琳诧异了:“你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问完,自己就乐了,越发觉得好笑,忍俊不禁道:“就是那个逼你跟他结婚的男人。”
洛溪瑶脸色微变,原来他叫莫深。
徐钟琳打量着她的神色,猜出了她在想什么,当即道:“莫深姓陆,陆莫深。”
洛溪瑶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谢谢徐医生给我看病,也帮我谢谢陆先生。”
徐钟琳意味深长地笑道:“谢我的心意我收下了,要谢他还是当面去谢吧。”
洛溪瑶垂眸,没说话了。
见状,徐钟琳心里小小地幸灾乐祸了一把。
姓陆的,叫你拽,叫你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瞧你的女人对你那嫌弃样。
过了把yy瘾,徐钟琳清咳一声,道:“看见你痊愈,我也安心了,先给你开些补身体的药。回去后好好休养吧,别整天被那些破事搞得郁结于心,想开点。”
洛溪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徐钟琳离开后,洛溪瑶去上了趟洗手间。
一出来,便看见病房里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
洛溪瑶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对方听见动静,也转过了身来,看见她面色不错,眼睛里闪过一抹喜色,刚想说话,然而洛溪瑶却绕过了他坐回了床上。
“姐……”
洛天祁委屈地喊了她一声。
洛溪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没说话。
洛天祁眼中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走到她病床前,低声道:“姐,我错了,我不该打你。”
看见洛溪瑶昏迷,他当时就后悔了,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过,他也没想到洛溪瑶醒过来后会对他这么冷漠。
“姐……”
“你就原谅我吧。”
洛天祁胸口闷的慌,见洛溪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忍不住去抓她的手。
然而,下一瞬,便被冷冷甩开了,洛溪瑶依旧没有看他一眼。
洛天祁急了,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何倩文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你纠缠赵明城,我也是气你还放不下他。”
洛溪瑶本是被他的举动吃了一惊,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才有丝波动的心再次冷了下去。
她抬头,定定看着洛天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真让我心寒。”
明明她才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却那样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何倩文的鬼话,连听她解释的想法都没有,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
洛天祁瞪大眼睛,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一片,唇瓣抖动了好一会儿,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双眼哀求地盯着洛溪瑶,然而对方却再没有看他一眼。
洛天祁身子一晃,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嘴角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姐,我先走了。”
说完,便往外走,几乎是落荒而逃。
洛溪瑶看了眼被关上的房门,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楚之色,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想就这样好好的静一静。
然而,总有些人不愿意让她安生。
没几分钟,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洛溪瑶睁眼,便见何倩文踩着恨天高身姿娉婷地走了进来。
她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唇瓣一掀,冷声道:“给我滚出去!”
何倩文眼中闪过一抹怒气,旋即讥诮道:“啧,看来你弟弟那一巴掌还没有把你扇醒,敢这样在我面前跟我说话。”
洛溪瑶双手一紧,眼中凝聚着森森怒意。
何倩文不以为意,扭着腰朝她走了过来,一脸挑衅。
“你信不信我现在再打个电话给洛天祁,说你对我出言不逊,还心心念念着要夺回明城。”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欣赏了一遍洛溪瑶气得脸色发青的表情,才接着说道:“你说,接到电话的洛天祁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恨铁不成钢,再冲过来给你一巴掌?”
“滚!”
洛溪瑶双眼赤红,抓着床头柜上的杯子就朝她扔了过去。
何倩文面色一变,连忙躲开。
“啪”的一声巨响,玻璃杯应声摔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何倩文受惊不小,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一个劲地拍着胸脯,恶狠狠瞪向洛溪瑶:“你……”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脸上表情一顿,下一瞬就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瑶瑶,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
话落,房门也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看见满地狼藉,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洛溪瑶脸色冷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却有些讥诮和自嘲。
瞧,何倩文又开始做戏了。
说不定又有一个男人要无条件相信这朵黑心白莲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