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玻璃门,向前台服务人员后说明来意后,前台女孩热情地走出咨询台,“走吧,我带你去找销售部的汪经理。”
萧落看了眼空荡荡的前台,委婉拒绝:“你把具体位置告诉我就好了。”
前台女孩毫不介意地笑笑,往前两步走到萧落身前,“不碍事,反正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销售部难找得很。”
进了电梯妹子按了六楼后转头看向萧落,一双大眼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人一番后,颇有深意地笑起来,“怪不得你会被录取,不过我猜你在这里呆不长。”
“什么意思?”萧落拉着包带,一脸警惕。
“放心,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女孩一脚迈出打开的电梯,突然回头问道:“你觉得自己会愿意留在这里?”一个徒有华丽外表的公司?
“还好吧。”萧落回答的含糊不清。
女孩笑笑就不再说话了。
沿着狭长的走道连转了两个弯,两人才走到挂着销售部的房间前。
“到了。”女孩停下脚步,对萧落挥挥手,“祝你一切顺利。”
萧落微微颔首,“谢谢。”
推开门,房间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门口望去,清一色的女职员。
萧落揉揉头发还没开口,一个粉色衣服的女孩就搭上话,“你是新来的助理吧?欢迎。”
“欢迎,欢迎。”其他人也陆续送上欢迎。
萧落笑着一一致谢,正想询问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时,角落里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宁泉,别睡了,大美女来访!”
“哪呢?”角落里一个男人迅速从桌子上弹了起来,一边推眼镜,一边四处梭巡,“美女在哪呢?”
话音刚落,眼镜男就看到门前神色局促的萧落,清秀的脸上顿时通红,“那个……刚刚我开玩笑的。”
“哎呦,宁公子脸红了真是不容易啊,还是大美女有魅力。”桃色衣服的女孩狭促地笑起来。
宁泉本来也是个挺容易害羞的小伙子,结果来了明宇整天被一群女人调笑打趣,脸皮变得越来越厚,现在突然遇到个新同事对方又是个女孩子,脸皮又开始薄起来。
“再胡说下回我就不帮你取快递了。”宁泉红着脸扶了扶眼镜,有些恼怒地瞪了桃衣姑娘一眼。
“哇,恼羞成怒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房间里传来一阵笑闹声。
“都不用工作了?”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盼着发髻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喧闹的房间瞬间就只剩下高跟鞋踩踏的“哒哒”声,女人锐利的眼四处一扫最后落在萧落身上,“林萧落是吧,到我办公室一趟。”
倒霉,第一天就被顶头上司撞上不务正业的情景。萧落耷拉着脑袋乖乖进了房间最里侧的玻璃房中。
“请坐。”女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色稍稍缓和,“刚才没吓到你吧?”
“恩?”萧落疑惑地抬起头,面前的人一脸柔和的笑意。
本来以为遇到匹狼,结果对方是只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见萧落没有反应,女人解释道:“他们平常闹腾得厉害,我必须要摆出严肃的样子才能镇住你没事吧?”
“没。”萧落连摇头否认。
“那就好,现在开始说正事吧。”女人涂了大红色的指甲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一双妆容精致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落。
很明显面前的女孩特意穿了显成熟的的套装,挽了发髻,一举一动也规矩内敛,不过那张素净的脸却在这样的对比下更显青涩,到底还是年轻好啊。
女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我叫汪洁,明宇销售部经理,以后你就做我的助理,主要工作是分析市场数据,编写销售策划案。不过我不排除不定时安排其他工作的可能,希望到时候你能以公司的利益为重,服从公司安排。”
“嗯,不过……”萧落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精明的女人,“有一点我在面试的时候说过,我现在还未完成学业,开学之后要经常回学校,所以……”
到底还是没有经验和底气,萧落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你放心,公司还不至于忙到不给你批假。”见萧落吞吞吐吐的样子,汪洁笑着接话,“就先这样吧,你去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有事再来找我。”
以前在小说电视剧里总会看到办公室的人勾心斗角相互陷害的情节,搞得她对工作一直怀着敬畏的心情,而现实是她安然无恙地坐在办公室,同事友好热情,上司面冷心热,气氛无比和谐。
吐槽了一句电视剧害人后,萧落一扫之前的失落,斗志昂扬地打开电脑投入工作。
刚来的缘故,汪洁并没有给萧落安排太多的工作,所以除了写了一个策划案,萧落一连几天都坐在办公室里恶补关于布料生产的知识。
从选材到加工再到性能,她硬生生把自己从门外汉憋成了小专家。
一晃到了周五,快要下班时汪洁把萧落叫到办公室,递给她厚厚的一摞资料,“听说你是学服装设计的,那么对cy一定很熟悉吧?这个策划案就交给你来写。”
萧落心怀忐忑地接过资料,道了声谢。
汪洁只是看着她笑,鲜红的指甲扶在圆润光滑的桌子边缘,灯光下一抹红色刺目的很。
匆匆离开公司,等了几分钟的公交,萧落忽然想起答应易母今晚回去做饭的事就到附近的市场去买菜。
买菜的时候小贩看着仔细挑拣蔬菜的她,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现在的年轻人啊,买东西都喜欢到大商场,那里的东西也不见得好哇,就拿这买菜来说,看看这里番茄多水灵,还有这葱……商场里都比不上。”
萧落冲卖菜的大妈笑笑,也不接话。
同样的东西放在不同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身价,就像不同的人出生在不同的家庭,身份地位就会有云泥之别。
这几天她一直住在易宅,和易母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但那种亲密是有一定界限的,这种界限像跟细细的丝线系在两人之间,多走一步会断,少走一步会散,而她在界限的边缘走得小心翼翼。就算易母一再强调对她的喜爱,她也无法真正融入到易母的生活当中。
两个人,两种阶层,不就是云泥之别么?
萧落提着沉沉的塑料袋苦笑一声,暗自祈祷母亲快点回来结束这种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