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还要加害你……”喜儿惊得尖叫。
顾桑苗忙捂住她的嘴:“放心,这件事我既然晓得了,就不会象个傻子一样等着他们加害。”
“也是,二小姐你好聪明,好能干。”喜儿由衷道。
“这个府里你熟悉,明儿晚上,你带我去表姐小姐院外转转……”
“去她院里做什么?她不是好人,也是害大奶奶的凶手之一。”喜儿道。
“我明白,所以,你听我说……”顾桑苗怕隔墙有耳,附近喜儿,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记住了吗?”
喜儿:“记住了,二小姐放心,喜儿为了大奶奶,为了你,什么都豁得出去。”
顾桑苗这才放下心,又盯嘱了喜儿不少该注意的事项。
这一夜,喜儿碾转反侧难以入眠,顾桑苗也想着自己的心事,到后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就是顾桑蓉上山的日子,穆家竟不让顾桑苗去送葬,说是外头风大,看她身子太过单薄,又怕她太伤心,会伤了身子,留在府里为妙。
喜儿气得直哭,顾桑苗倒松了一口气,就怕喜儿真跟着去了,因太悲伤而露出破绽来。
顾桑苗让喜儿呆在房中莫要出去,自己化成府里婆子的模样跟在出葬队伍后面,总算送了姐姐一程,也弄清姐姐的坟地在何处,将来好来祭拜。
总算穆家人要做给外人看,姐姐的墓地还不算差,棺材也是上好的,顾桑苗也不敢近前哭,只能远远站着流泪,又跟着队伍回来,路上遇到一个婆子:
“咦,曹家的,你今儿怎么也跟着来了?”
顾桑苗心里一咯登,抹了把泪道:“大奶奶慈和,待下人都好,这么年轻就去了,我这心里过不去……”
那婆子也叹了口气道:“是啊,好端端的人,出去了一趟就死了,还说什么暴病而亡,也只能骗骗那可怜的二小姐了。”
顾桑苗听出她很同情姐姐,心里一喜道:“是啊,人在做,天在看,有的事做不得的,会遭报应呢。”
那婆子忙捂住她的嘴:“又胡说,也不怕让人听见。”
“顾桑苗道:“我怕什么呀,倒是你……”
“是啊,你孤身一人,一个人吃饭,全家都饱,不象我,一大家子,那日我家那口子负责赶马车,大奶奶抬上车时,被子都浸红了,可怜啊……”
原青青也就那么一说,没想到倒说中了,原来她果然是一大家子在府里,她老公还是赶马车的,还正是那天送姐姐了门的马车夫,也是他负责拉姐姐回来的。
“对了,那天刘妈没有同时拉回来么?”顾桑苗顾意装成八卦的样子,小声问道。
那婆子道:“天灵盖都碎了,还拉回来做什么?听说直接扔乱葬岗上埋了,唉,刘妈平素待我家的几个小的不错,奶奶屋里有剩的点心,总会想着送过来一些,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可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啊,没想到,就这样枉死了。”
“既是与你家有这样的交情,你家那口子就没想……”顾桑苗故意顿住,没往下说。
那婆子果然将她拉过一边道:“你可别说出去,会杀头的。”
顾桑苗忙道:“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么?缺德的事可不会干。”
“我家那口子也是在把大奶奶送回来后,又悄悄去了乱葬岗,弄了张席子把尸体给裹了,到底选了块地给埋了,唉,虽然马虎了点,至少没有让她暴尸荒野吧。”
顾桑苗眼圈都红了,穿越来后,除了喜儿,就是刘妈去看自己的次数最多,现在还记得她的样子,笑眉笑眼,和暖慈爱,象前世的妈妈一样,那样好的一个人,竟然横死!
“你还好吧。”婆子的手被顾桑苗握得太紧,顾桑苗忙道:“我……只是想起与她共事一场,她竟然……”
“唉,别说了,管家来了,快点走吧,今儿的事,你可千万莫要泄露了半句,否则……”
“知道知道,你放心。”顾桑苗忙道,想了想又扯住她,往她手里塞一半颗银锞子,自己现在是婆子打扮,不能塞给她太多,否则会起疑:“这个你拿去,做了好事,老天会看得见的,一点心意,好歹给家里的小的买糖吃。”
那婆子不肯要:“这怎么能行,你也不富裕。”
“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钱也没多大用处。”顾桑苗学着婆子的语气道。
一回理竹院就问喜儿:“府里赶马车,还拖家带口的是谁?”
“两个都拖家带口,一个是马云良,一个是福伯,二小姐说谁呐?”喜儿道。
“马云良是不是年轻一些?而福伯是不是有好几个孩子?”顾桑苗又问。
“不错,福伯有五个子女呐,大的十六岁了,在表小姐院里做洒扫,小的才五岁,唉,他家负担蛮重的,好在老婆在大厨房里做事,偶尔也能拿些剩饭菜回去,大奶奶在时,常让刘妈和我拿了点心和旧衣服救济他家。”喜儿道。
所以,他才会好心安葬了刘妈,也算是刘妈当初好心有好报了。
这个福伯,明天一定得想法子认识认识,保不齐还能帮自己一把呢。
是日下午,顾桑苗恢复了自己的模样,让喜儿假扮环儿,打开门,说要出去逛逛。
守着的婆子果然为难道:“二小姐,府里最近不干净,总闹鬼,太太吩咐,不让你出去,怕吓着呢。”
顾桑苗道:“在屋里闷好几天了,实在难受得很,只是到园子里走走,看看姐姐生前生活的环境,过几日我便要回去了,以后可能再也不回来,求妈妈好心……”说着,握住婆子的手,塞了几块铜钱。
婆子也有些不忍,这位自从来后,就没怎么给她们添过麻烦,顶多哭几声,老实单纯得很,想想大奶奶平日的好……
“算了,您就走走吧,可莫要去前院,早些回来。”婆子小心叮嘱道。
出了理竹院,顾青青就让喜儿带着自己在园子里瞎转悠,果然,在通往大通院的路上,看见行色匆匆的福伯家的。
“这位是……”福伯家的没见过顾桑苗,见她和环儿在一起,又是小姐打扮,倒也猜出了几分。
“妈妈不认得我么?我姐姐是府里的大奶奶,才过的世。”顾桑苗边说边拿帕子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