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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陌逍遥 三十七、长安古道马迟迟

三十七、长安古道马迟迟

“主子,我们要不要进去?”秦舒见任锦夜驻足在长宁公主府外,不禁开口问道。

“不必了。”任锦夜抬手,“如今不是去公主府的时候。走吧,我们去胡大人家看看。”

“锦夜,你对于胡家灭门案可是有了想法?”秦舒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任锦夜目光沉沉,“去看了就知道了。”凶手总会留下一些线索。

“那琳琅阁我们还去吗?”秦舒摸摸头,不解的问道。

任锦夜微微摆手,抬头看一眼天色,道:“不急,琳琅阁我们早晚都要去。”

任锦夜翻身上马,轻扯缰绳,对秦舒吩咐道,“派人去琳琅阁报个口信,就说我要见他。”

“是。”秦舒吹了声口哨,给他们的人发了信号。两人随即扬鞭一骑绝尘,消失在巷子里。

“国公,我们的人刚刚来报说二皇子已经到了城北五里处,明日一早便能进京。”

陆方远摆手让人暂且退下,很好,现在看来一切都如他所料。明天,即将有一台好戏要上演了。

陆方远露出一抹狞笑,“明天卯时三刻我要那份弹劾二皇子和宋家出现在南宫乘的书案上。”

下人在外面敲了敲门,道:“国公,少爷刚刚回来了。”

“叫他立刻过来见我。”陆方远身上的寒气散去一些,露出一个父亲面对孩子应有的一面。

褪去狠厉狰狞的陆方远露出他原有的儒雅风度,看上去颇有几分美男子的风姿。

“爹。”陆峰舆一进家门,下人就告诉他,老爷要见他。这不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来见陆方远。

“嗯,去哪儿了?”陆方远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轻轻吹开表面的茶叶,头也不抬的问道。

陆峰舆低了头,“公主府。”

闻言,陆方远重重的将茶杯搁下。“混账东西,一天就知道往外跑,成何体统!”

陆峰舆顶住压力,抗议道:“爹,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要娶亦悠为妻。”

陆方远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不必再提,我绝不会让她进我陆家的门。”

陆方远绝不能容忍手中一个棋子嫁给自己的儿子。

“爹。”陆峰舆很是头疼,两家明明相交已久,为什么爹对于这件亲事这么抵触。

“二皇子,快到京城了,我们用不用歇一歇明天一早再进城?”

“嗯,也好。”南宫落飞身下马,一旁的小厮忙走上前来牵马。

“等等。”南宫落突然止步,小厮不由也放慢了脚步,“怎么了,二皇子?”

郊外野林风声簌簌,气氛低沉的让人感到压抑。习武多年练出的警觉让南宫落嗅到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承明,上马。我们今夜就进城。”

“是。”

两匹马在密林中飞速前行,惊起飞鸟无数。待两人行出数里后,跟踪他们的人才露了踪迹。

陆方远手下的蟒蛇脸上露出一抹深笑,“二皇子,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哒哒、哒哒”马蹄声离城门越来越近,承明驱马上前几步,对守城的士兵命令道:“开门!”

“现在已经是宵禁了,有事明天一早城门开了再来。”守城的士兵谨慎起见,不愿意现在放他们进去。

“瞎了你的眼!竟然连二皇子也不认得,耽误了二皇子入京,你担得起这个责吗?”承明怒骂道。

那小将听闻承明这么说,吓得直打哆嗦,不敢回话。

南宫落也无心去管这些琐事,他催马上前,昂首吩咐道:“开门。”

不过多时,城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几个守城的士卒零零散散跪在一旁,见南宫落二人进来忙叩首,“见过二皇子。”

南宫落置若罔闻,从他们头顶跃马呼啸而过。随着马蹄声的远去,城门重新恢复了宁静。

二人刚一走远,一人就拍拍膝盖上的土,站了起来,嘴里忍不住抱怨起来。

“我呸,这些王子皇孙就是不把我们这些老百姓放在眼里,自己定的律例自己却不遵守,偏叫我们像风箱里的老鼠一样两头受气。”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吗?”同伴忙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另一个人也忍不住接口,“唉,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们没那个福气生在富贵人家。”

“都别说了,继续守城吧,再熬个把时辰我们就可以换班了。”

一道响雷突然把天空劈成两半,一个形容狼狈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倒在郊野路边,不省人事。

若是长宁公主府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呼出声。因为倒地那人竟是绿意。

要说绿意为什么会倒在这里,事情就得从她跟踪夏意出府说起。

夏意行踪十分谨慎,即便是绿意有意掩藏身迹,可还是一不小心把人给跟丢了。

原想打道回府,待与主子亦悠商议过后再行打算,不料回去的路上却歪打正着重新找到了夏意的踪迹。

她这次不敢再大意,忙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院外。

她躲在一旁的树下,小心的向屋内张望,借着杏黄色的朦胧月光,她艰难辨认出与夏意碰头的人是个男人。

树下的一方水塘倒映出阴晦的月光,绿意的余光无意中瞟过水塘,一抹寒光反射在水面上,晃的人心里直发慌。

水塘里怎么会有寒光?绿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一个答案在她口边,呼之欲出,那是刀!有人在她身后!

跑!绿意没有丝毫的犹豫,撒开腿就一路狂奔。

身后那人见已经惊动了她,索性了不在顾忌了,挥了挥手中的刀便追了过来。

那人几度从绿意身侧赶了上来,都被绿意巧妙的避开了,她仗着自己身体灵活,专挑小路走,借杂草和树木来混淆视听。

路越走越偏,人家越来越少。再走下去,她就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绿意终究是个女子,没跑多久就没有力气了。身后那人却始终锲而不舍的在追赶着她。

绿意猫着腰躲在一棵树下,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等待那人走过去。

见那人朝着反方向走去,绿意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往回走。

在返回的路上,不小心踩进周边郊野农人为补贴家用布下的机关中,脚上的剧痛让绿意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昏了过去。

一早起来梳洗的时候才发现昨夜绿意居然一夜未归,同样的,夏意也至今未归。亦悠心中揣揣不安,总觉得像是要出事了。

特意交代陈伯派几人去看看,却见秋意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公主,出事了。”

亦悠的心骤然下沉,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锦帕,问道,“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今日上朝,有许多大臣联名上书弹劾二皇子在外多年暗中结党营私,意图犯上。”

“什么!”亦悠震惊,任她如何猜想,也不会料到陆方远下手竟如此之狠,他这是要置二哥于死地。

亦悠呆坐在那里,愣愣的出神,好一个陆方远。她竟然还妄想着要他放过自己的家人,真是愚蠢至极!

“二哥什么时候进的京?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亦悠很快镇静下来问道。

秋意跪在地上,低头答道:“奴婢不知,今日听闻朝中已是炸开了锅,皇上看完那些奏折,险些背过气去。”

“二哥此刻人在何处?”

“恐怕,恐怕身在天牢里。”秋意有几分怯怯。

“天牢?”怎么会这样?无论如何二哥也是皇族,犯了再大的罪,也不至于闹到天牢里去。

亦悠眸光一冷,问道,“陆国公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就没有反应吗?”

秋意摇摇头,“奴婢不知。”

一旁的陈伯听到她的问话,上前回道:“回公主,陆国公昨夜突发伤寒,今日告假,并未上朝。”

亦悠心中不由冷笑,好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陈伯,备车。我要进宫。”

“公主,眼下可不是进宫的时候。依老奴之见,公主还是等皇上气消了再进宫也不迟。”陈伯苦口婆心的劝道。

亦悠焉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怕等到皇伯气消了的时候,二哥早已不知人在何处。

陆方远为人诡谲决绝,二哥的事,只怕今日只是个开端。

“备车。”亦悠再一次不容抗拒的吩咐道。她绝不会允许陆方远伤害她的家人。绝不!

“你哪儿也不许去!”一道霸道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三哥一身青苍色长衫,墨发用一根白色绸缎束起,整个人看上去出尘且飘逸。

“三哥。”见来的是他,亦悠忙站起身来相迎。

“嗯。”他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可她哪里还坐得住,“二哥被皇伯关到天牢里了。”

他从容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茶水表面的浮叶。“嗯,我知道。”

“我要进宫去见皇伯,二哥他一定是无辜的。”亦悠有心替二哥辩白。

“可你现在进宫只会让他死的更快。”三哥头也不抬的对她说道。“父皇心中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你若此时前去,只会招致帝怒。”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担心陆方远还会对二哥动手。“可是,二哥那儿?”

南宫尘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抚慰道:“亦悠,你放心。二哥不会有事。”

“为什么?”她抬起头来问他。

三哥目光幽深,意味深远的道:“其实二哥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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