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只是片刻的事,反应过来的符文觉脸色更冷,英俊的面容此时阴沉得变色。
身为星二代,他向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哪里受过半点不顺,现在居然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震慑住了,还是和成君君有不清不白关系的,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真够不要脸的!”
他嫉火中烧,再次狠狠扬起手掌,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打下去,第一次也许是偶然,那么第二次呢?
成君君眼睛泛起酸涩,笼上水雾,一个男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就要出手打女朋友,还有什么真情可言?
一个男人即使不爱你,都不允许他的女人有别的男人,甚至是分手也看不惯她过得好,那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极端心理在作祟。
符文觉如此,那孟海霖又是怎么样呢?
她沉默的闭上眼,一动不动,孟海霖的眸光若有若无的瞥过她,眼底是深深的复杂,只一瞬便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极为讥诮不屑的冷冽嗓音穿透了大厅,“打女人,你也真够厚脸的!”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连符文觉也僵住了。
成君君蓦地怔住了,忽明忽暗的灯光泄在他周身,男人微微侧身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俊颜,他唇畔始终弥漫着笑意,却让人胆战心惊,眸底,是凝聚的孤峭。
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举手投足间都是压迫,明明语气那么狂傲,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仿佛他就是这场宴会的主宰。
自看清孟海霖的那一刻,符文觉顿时神情慌乱,阵势显而易见的软了下来。
“你是……孟少?”他试探的问出声,周围鸦雀无声,每次呼吸脸色就死灰一分。
孟海霖这个名字,根本是提都不能提的,一出口,代表的就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谁敢在他面前放肆?就是霸行商界几辈的人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孟少。
可是成君君,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心一横,符文觉高扬起的手再次狠狠甩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这人,是疯了吧!
不料,形式急转,“啪!”清脆刺耳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大厅传得极为清晰,符文觉捂着青紫的侧脸,卑躬屈膝的对着孟海霖,哪有半点刚刚的“捉奸”气势。
没错,那一巴掌,符文觉自箍了!
“孟少,你想多了,我觉得对不起君君,才忍不住想打自己,现在知道有你护着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笑眯眯的点头哈腰,满脸谄媚,转眸看向成君君,哪还有之前凶狠的样子。
“君君,是刚刚我太冲动了,你可千万别怪罪我!”
成君君脸色一白,深色的瞳孔不自主的收缩。他的道歉,仅仅是因为她和孟海霖捉摸不透的关系吗?
“符文觉……”她正欲开口。
岂料,孟海霖忽然墨眸瞥了她一眼,淡然的视线让成君君如鲠在喉,贴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成君君绷紧唇线,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孟海霖意味深长的笑着,只有她体会得到的不安,心猛地一滞,那意思是,看好戏?
没等她回过神,他狭长邪魅的眼角忽然挑出一缕笑意,对着符文觉,涔薄的嘴唇抿紧,“君君?你也配!”
孟海霖本刻意压低了声线,幽深的瞳孔却泛着寒光,让人如坠深渊,不寒而栗。
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你何尝见过他对一个称呼斤斤计较?
符文觉禁不住气势腿忽的一软,转而哆哆嗦嗦,“该死!孟少,我就是嘴贱!孟夫人可不是我敢肖想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她紧紧揪着的心蓦地一沉,像失重一样,成君君眼前一暗,几欲绊倒。
她终于明白刚刚他的戏谑是什么意思了,那分明就是要她看看自己的男友是怎样一副低声下气的丑陋嘴脸,在他心里,自己远不如身份地位重要!
她耍了他,孟海霖,他这么高调不就是为了羞辱她吗?连符文觉,所有的真情都是假面!
成君君,成君君,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心底自嘲着,鼻子一酸,她撑起身子转身就走,一刻也忍受不了这种心尖蔓延的酸涩,比起旁人的嘲讽戏谑,她更难过的是被欺骗。
快要走过餐桌的时候,手倏尔一紧,被紧紧攥住。
成君君下意识的反抗,却没能挣脱半分,慌乱的抬眸,便毫无预兆的撞进那双缱绻潋滟的墨眸中。
心骤然一动,她才发现,孟海霖居然特地跑过来阻止她离开,是还嫌她出丑出得不够吗?
耳畔随即响起那依旧轻佻低沉的嗓音,他说,“君君,你看,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呢!”
下一刻,身子猛然悬空,孟海霖把她腾空抱起,成君君慌了神,迫不得已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两人挨得极近,甚至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不要……”成君君拒绝着,她还没有熟练到可以随时爱昧。
孟海霖却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横抱着她离开了大厅。
一场闹剧,无声无息的结束了,而本不是主角的两个人,赚足了眼球,至于后来,成君君一路上失魂落魄,只记得孟海霖颇有深意的盯着她,不远处,飘来一句话,“孟少,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
什么时候,连女朋友都可以拿来交易了?
霎时,刺骨的寒意侵蚀心脏,她如坠冰窖。埋进他怀里,一动不动。
那某一瞬间,成君君觉得和符文觉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已经恍若隔世,物是人非了!
可是,为什么悲伤还依旧清晰到每一寸角落,酸楚到让人流泪呢?
孟海霖把成君君抱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候,就看见她露出的原本埋在怀里的苍白的脸蛋,只可怜巴巴的兀自睁着杏眸,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原本伸出在她肩膀上方的手猛然触了电一样缩回,心底一阵烦躁,做回主驾驶位置上,讥笑着,“成君君,你眼光可真够差的!”
她眼泪流的更厉害,却咬着唇瓣不发出一丝声音,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一样。
这幅倔强又不肯示弱的样子真让人又心疼又发怒,孟海霖深吸一口气,点了一只雪茄,烟雾缭绕,精致的侧颜邪佞又凉薄。
“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虚伪又无耻的男人,离开我?”
不是……成君君想否定,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是自己有必要向他解释的,毕竟,她们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她抽泣着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落在孟海霖眼里就是心虚,愈发愠怒,唇角一弯,却气极反笑。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宁愿自己去找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虽然笑着唇线却紧紧绷紧,明显是极度的不悦,符文觉那个男人,还有什么可值得她留恋的?
只有他为她出气,她却在这为那个渣男哭得不能自已!
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孟海霖暴躁的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猝不及防的猛然擒住成君君干净的下颌,俯首深深情谊绵绵悱恻的吻就烙了下来。
这个吻太突然,成君君脑子还呆滞着,属于男人的浓烈气息就蹿进了每一个毛孔,酥酥麻麻的电流让她几乎瘫软,等到回过神来,孟海霖已经结束了这个吻。
“咳咳!”这一下,刚刚他渡进的烟味成君君咳得眼泪都憋不住了,委屈得不行,“你混蛋!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欺负我……咳咳!”
实在是太难过了,所有的悲伤都决堤一般,她喘着粗气,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娇俏的脸蛋都涨红了,偏偏咬着唇瓣任由眼泪啪啪的掉着,泪痕青紫交错。
每一滴眼泪,都像砸在他心尖上,生生的疼,孟海霖阴郁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那是他喜欢的女人,就是哭也只能因为他一个人哭,符文觉算什么东西?
孟海霖松了松领口,慵懒的靠着,一手揽过成君君的身子,让她的脑袋能舒适枕在手臂上,一边轻拍着为她顺气。
“嘴唇疼不疼?你要咬就咬我,这么个大男人肩膀给你靠给你咬,瞅瞅你那小嘴唇,咬破了可就没人喜欢了。”脸色虽然依旧阴沉,但语气却放纵轻佻了许多。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恶劣的讥讽她?
成君君心底气闷到极点,好像随时都能炸开,一张嘴,扒着他的肩膀贝齿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孟海霖吃痛的拧紧眉,却没有推开她,她发泄似的发了狠的死死咬着,头发散乱,泪流满面,狼狈不堪,也是第一次,孟海霖这么容忍自己这么没有形象。
直到口腔里溢满血腥味,成君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脏微缩,“小野猫,还要继续吗?”孟海霖淡然自若的说着,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痛。
她怔住,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他,怎么会?他不是还要继续羞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