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梨花伴落雪,你看那笑魇依然干净。
你看那人,还在等着你。
我珍惜那花开花落,我珍惜你跟我说过的话,我从宫女到官家小姐,我依然记得你说过爱我。
你让我等你三年,我愿意。
你太好,我配不上你,你该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我笑如泪下……。
一弯明月衬梨花,一地红痕醉白雪。
我看长长的黑发哟,浮在清清的河水里,捧一手心的水让它顺着指尖,滑入到发丝里,顿时全身的清凉,才是暑热开始呢,河水还带着几分的冷意。
小鸟在杏树上面飞来飞去,银光燿得这河水闪亮亮的。
五指滑入发间,轻轻地按揉着,忍不住的笑。
河水温柔地轻溅上我洁白的小脚,小鱼儿也在撞着,咬得我痒痒的,可是又不忍心伸手去赶走它们。
那白鸭浮在水面上,静静地看着我,朝它们笑笑,偶尔还会欢快地嘎嘎叫了起来。
这里的水,是甜的,这里的花,是香的,这里的阳光,是暖暖的。
“梨雪,我看到你娘为你寻婆家了,找了刘媒婆,我听我娘说,谁家能出五十银就可以把你娶走了,那城里有个杀猪的,刘大胖你知道不,昨儿个去了刘媒婆家里,听说要找个婆娘暖坑头呢。”同伴的语气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垂下眼眸,看着那清澈到底的河水我,这么快吗?怎么一下子我就长大了,很小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洗头发。
水中的倒影,不太清皙,可是犹也能隐约地看出,那眉那眼那脸盘儿,我已经长大了。
如果可以不长大,那多好,才十五岁便要随意给我找一个人,匆匆地嫁了吗?往后我的长发,为谁绾起,往后我的这双满是薄茧的手,为谁操劳,为谁生儿育女,照顾着谁?
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年纪稍大点的凤凤轻斥她:“英子,你别吓梨雪。梨雪的爹爹,可疼着梨雪呢,决不会让她随便嫁给那些粗人的。”
英子扁着嘴反驳:“可是再疼,毕竟不是亲生的。”
我将头发用绳子系紧,不顾那滴水的发会濡湿衣服,笑着捧起洗好的衣服往岸上走:“凤凤姐,你们慢慢洗,我先回去晒衣服了。”
“天啊,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对着英子那一张惊叹的脸,也忍不住一笑。
不笑,还能如何,哭,有用么?
寄人蓠下的滋味,她们是永远不会懂的。
端上一碗加了鸡蛋的面,还有一碗才煮好冒烟的杏仁茶,放在桌上给姐姐吃,才站着抹抹额上的汗,娘就开始叫嚷了:“梨雪,你站着干什么?把地扫一扫,一会进去把你姐的房间用布抹一遍,记得用布,连床底也抹干净。”
我应下,便去竹扫来扫地,风拂过,院里的树浓浓的叶子沙作响,吹走了一些燥热。
“梨雪,把你姐姐的碗洗了,做什么事不要等我叫了你才做,没点眼色吗?”娘不满的叫声藏着好几分的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