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谁?”柳美一头雾水,断断续续的问道。
“闺女不怕,说话是有些不利索,没事,俺家大贵还说不出一句话呢,俺不嫌弃,这小模样可真俊……柳美她娘,日子说好了,就明天了,明天是个吉利日子,俺们来接新娘子……”老妇掩饰不住满脸的笑容说道。
新娘子?说我么?
柳美睁着一双俊美的大眼,傻乎乎的望着。
柳美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土坯房子里,屋里穷得家徒四壁,这是哪里?她不是死了么?屋里怎么这么破旧?
“请问这……是……哪一年?”她疑惑的问道。
“这闺女,还真有点傻,这是一九六九年啊。”梳着发髻的农村老妇开始有些嫌弃的说道。
“一九……那个……六九年?”柳美错愕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瞬时一惊,浑身一抖,莫非重生了?重生到了几十年前,这个也叫柳美的女人身上。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慌,前世在精神病医院几年早已经磨炼成宠辱不惊的性格了。
“大贵你看她……”老妇似乎突然有些犹豫,抬头朝着儿子问去。
“嘿嘿……”旁边那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忙捣蒜似的点头,表示非常愿意,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这就是柳美将要嫁给的掏大粪的哑巴男人苏大贵。
“好吧,既然儿子相中了,做娘的也不能说什么了,只是那彩礼什么的,一时拿不出那么多,俺们家你们也是知道的,大贵虽说是个哑巴,但人不傻,又能干,几个村里公家的大粪都是他包了,一天虽说挣不了六百工分,也能挣别人双倍的公分呢。他爹早早走了,家还有一个没出阁的闺女,这日子也过的紧巴呢……”精明的大贵娘趁机克扣了彩礼。
“行行,给多少都行,明儿一大早来赶紧接走……”柳美的同父异母妹妹柳兰忙抢在娘的前头把话说了。
柳美一惊,伸头望去,这才发现门口边还杵着俩人。
……
“唔哩哇哇咚咚锵,唔哩哇哇咚咚锵……“
一辆毛驴车披红挂绿,在村里穿过,新娘子柳美直挺挺地坐在车上,头上披着一块红布,屁股底下垫着一块四方的红布。
装扮的喜气洋洋,被男方家接走了。
车子一颠一颠的,柳美平静的坐着,透过头上的红布,眼睛瞟了一下自己穿的一身大红衣服,红褂子红裤子,据说这是后娘怕爹回来怪罪下来,连夜扯布急慌慌缝制出来的一套新娘衣服。
柳美上车抬腿时,裤裆差点裂开,而褂子扣还没系上就掉了一粒。
跟在毛驴车边上脚步“咚咚”有力走着的人就是她要嫁的男人苏大贵。一看就是朴实的典型劳动人民。
柳美从红盖头底下隐约看到苏大贵那双粗壮有力的大腿,和那厚实健壮的臀部,以及甩来甩去的两只大手,尤其是左手腕上一颗通红的痣是那么的耀眼。
做过那么多年医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红彤彤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