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袖袖只觉得脑袋仿佛压了千金重物一般,头部剧烈的疼痛。
耳边传来了女人低泣的声音,“袖袖,你要是不在了,妈该怎么办啊。”
苏袖袖眼皮子动了动,拼命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阵刺眼的光芒,等光芒散尽,她看到了坐在床边低泣的温婉的女子。
那是她的母亲,苏柔。
她看着她,张了张嘴,“妈。”
声音嘶哑,嗓子眼像是干枯已久的枯井一般,干枯难耐,难受至极。
“袖袖,袖袖,你终于醒了。”苏柔满脸惊喜的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又有些急切的去一旁有些破旧的木桌上倒了一杯水,到床边边喂她喝着。
苏袖袖干渴不已,咕噜咕噜的一下子将水给全部都喝完了。
等回过神来,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她心里闪过一抹迷茫。
眼前所有的一切,破旧的桃木桌,缺了角的烤瓷碗,印着‘革命最光荣’几个大字的搪瓷杯,都是三四十年前的旧物。
黄泥土砌成的壁上,挂着一副日历。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1986年8月9号。
‘轰’的一声,苏袖袖脑袋里嗡嗡作响,她重生了,并且还回到了三十六年前……
她还清楚的记得1986年8月9号的这一天,她本来和季成安约好了要一起偷偷去沿海城市看看,因为苏柔不喜欢她和季成安在一起,在她偷跑的时候连夜追了出去。
最后两人在河边纠缠了半天,她不小心落水了。
也因此错过了和季成安一起的火车,当时她恨死苏柔了。
她心里只有怨恨,醒来的时候,也就自然的忽略了苏柔的担忧和关切。
看着眼前才三十岁出头的苏柔,想到后世自己这个唯一的母亲为她操了一辈子的心,临死之前还拉着她的手担心这她未来一个人该怎么办,她就心酸不已。
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妈……”
苏柔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哽咽的说道,“袖袖,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这样跟着季成安走了,肖霞在外面还不知道会将你传成什么样呢,你要是坏了名声,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肖霞是季成安的母亲,一个没有见识的乡村妇女,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季成安特别优秀,觉得苏袖袖配不上他,所以一直都很不待见她。
当年苏柔也是这样对苏袖袖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她却没有听进去,反而和苏柔大吵了一架,还不知羞的嚷嚷着季成安会娶她的。
动静闹得太大,满村子的人都跑来看笑话,她的名声从那以后,更是一落千丈,肖霞对她越发的不喜。
她伸手搂住了苏柔的腰,有些泣不成声,“妈,对不起,对不起……”
苏柔微微一怔,眼神温柔的伸手抚上了她的头发,“傻丫头,醒来了就好,听妈妈的话,和那个季成安,断掉吧,他母亲是个厉害的,你要是真和他成了,以后会吃很多苦。”
肖霞一副傲慢瞧不起人的样子,在外面也让苏柔受了不少气,苏柔是性子好,加上自身的修养,忍了她无数次。
在苏柔心里,要是真说起来,季成安还配不上她们家袖袖呢。
近两年来,她越发后悔当年带着袖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