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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阵擎干城 第五十三章 覃沐旸,作画人遇识画人

京城,兴国胡同有一片繁华异常的府邸,成片的大宅气势磅礴,府门口车水马龙,来访宾客络绎不绝。这是圣周皇朝的重臣,西卫军督帅武郡王的府邸。

武郡王府西花园里有一个雅致的二层小楼,一个身材不高长相白净的年轻人正站在窗前远眺。他眉头紧锁,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双很有几分灵性的丹凤眼此刻更眯成了一条缝。蛇公龙婆垂手站在年轻人的身后,不停的低声讲述着什么。

这个年轻人正是武郡王膝下唯一的儿子,世子武天佑。只听龙婆说道:“世子,覃浩旸很会用人,也不知是哪里找来的那个陈兴周,很是出人意表。前日圣周学院赛场比斗,以剑阵对剑阵竟然打败了赵山河。眼下咱们王府的客卿只有方伯浅与千冥河两人进入秘境,我看未必是这个陈兴周的对手。”

武天佑双臂撑着窗沿,声音略带几分阴柔:“这个陈兴周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吗?咱们不是还有钱志振和苗志倩也进入秘境了吗?”

蛇公轻声咳嗽一下,不久前的内伤显然还没有完全康复。他深沉的说道:“覃王府那边也不止陈兴周一个,妖族公主银凰还有千叶门的孟寒也进入了秘境。表面看上去咱们人数占优。可是您知道孟寒和银凰在元婴榜上的排位都不比钱志振低多少,这两人再加上陈兴周,只怕咱们这边的四个人应付起来很难啊。”

“孟寒!我知道这个人。”武天佑回转身来,看着蛇公说道,“他是龙虎骑兵营退役下来的修士,最近名头很盛。不是现在年青一代修士都说‘东罗宋,西孟寒’吗?我一直在想,这两个人都不是一个修为境界,怎么倒相提并论了。”

“这就是孟寒的厉害之处,他曾经有越两阶击败对手的经历。”龙婆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越两阶啊,世子,那就是分神期修士呀,可想而知这个孟寒有多厉害。”

武天佑表情毫无变化,只平淡的说道:“这段时间覃浩旸总压我一头,先是陈兴周杀了幸同然,后来又是石大奈的儿子叫什么石长青的,杀了李章志和莫无邪。你们两个好好想个章程出来,不能总是这么被动挨打。”

蛇公龙婆见武天佑没提自己二人重伤的事,知道世子是在给自己留情面,连忙唯唯称是。

正在这时,门口把守的侍从轻声禀报道:“启禀世子殿下,荀文同求见。”

武天佑应道:“让他进来。”又对蛇公龙婆道:“罗宋应该已经到了宁化府,有他这个出窍榜排名第一的强者亲自出马,这次百战营的事总不能再让覃浩旸这个大滑头占了便宜。你们下去吧,多与宁化府那边联络,有什么进展及时报我。”

蛇公龙婆出门的时候,迎面正遇荀文同进门。荀文同向二人微微点头示意,便回身将房间的门关上。

“让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武天佑目光炯炯的看着荀文同。

荀文同急忙上前几步,压低声音答道:“查清楚了,是覃王府的二公子!”

“覃沐旸?你确定吗?”武天佑似乎对这个结果有点意外,“他和小郡主应该没什么交集。”

荀文同又将声音压了压:“启禀世子,是属下亲眼所见。小郡主昨夜夜半开了后花园的角门,相会的人就是覃沐旸,属下一直跟踪到覃王府才回来。”小郡主是武郡王爷的幼妹,虽比武天佑还小着几岁,却是他的嫡亲姑姑。

武天佑见荀文同说的如此肯定,登时心中火起。他烦躁的在房内来回快步走了几趟,又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大概是茶有些凉了,更加激起了他的愤怒。他举起茶杯,重重的摔碎在地上,咬牙道:“欺人太甚,覃王府欺人太甚!”说着他摆手将荀文同叫道身边,吩咐道:“联络那边那个人!若是覃沐旸再敢夜半三更的乱跑,立刻将他……”武天佑恶狠狠的用手在脖子上划过,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荀文同见状一惊,忙劝解道:“世子,若是覃王府的二公子出了意外,只怕……”话没说完,只见武天佑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必说了!就这么办!正好覃浩旸这个大滑头最近好像不在家!”

是夜,三更,落英胡同覃王府后宅,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在把玩一柄短剑。乍看上去这人的长相与覃浩旸倒有七分相似,只是身材略显单薄,脸上少了几分坚毅多了几分书卷之气。

年轻人听得府外更夫的梆子敲响了三更,他将剑收起,快速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这个年轻人是覃王府的二公子,覃浩旸的嫡亲弟弟覃沐旸。这个时分,他要偷偷出门去会一个人,一个让他牵肠挂肚、魂萦梦绕的女孩子。

两人已偷偷好了多半年之久,他知道自己不该爱上这个女孩儿,可是上天就是如此捉弄世人,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年轻人却偏偏相遇、相知、相爱。

清和园是圣皇做皇子时的府邸,圣皇酷爱菊花,于是继位之后每年九月都会在清和园举办赏花会。赏花会场面十分宏大,不论修真者还是凡人、官家还是平民都会在这一天穿戴盛装前来游园赏花。

在清和园一角的小院内正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斗画大会,这也是赏花会的传统,京城有几分才气的文人画师都会手绘一副水墨菊花前来参会。会上公认画得最好的菊花图会被评为本年度画中状元,永久的保存在清和园中,这是莫大的荣耀。

这年斗画大会,覃沐旸也去参加了。他早早便为参会而精心绘制了一副秋菊图,怕别人认出他的身份刻意逢迎,穿上一套平民的布衣小帽,打扮成凡人的样子。斗画大会上果然没人认出覃沐旸,他的秋菊图被悬挂在庭院的角落里,不留意的话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副画作。

覃沐旸没有去看旁人作品,只是守在自己的画边,想听听观画者的评论。一个上午过去了,看他画的人寥寥无几,便是看了的人也是扫一眼就走,压跟没有人驻足欣赏。

覃沐旸有些沮丧,没精打采的靠着身边的桂树。虽然他出身修真世家,可他对修真的兴趣远没有绘画那么大。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画师。

“小姐,这里还有一副菊花。”一个清脆的声音给覃沐旸注入一点点精神。他抬眼向自己的画作边看去,只见两个女子正在画前品评着。

覃沐旸只看到两个女子的背影,从衣着上看那个苗条高挑的女子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旁边略低的应是她的丫鬟。

“小姐!这是一幅落菊图吧?有些花瓣都凋谢了。”丫鬟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您看这题款:凋落缤纷惹人怜。”

那位小姐半晌没有说话,聚精会神欣赏着画作。覃浩旸见终于有人肯在自己的画前驻足这么久,不禁精神大振,他十分想听听这位背影曼妙的小姐如何评价他的画。

“寻雁,你看的是画不是意!”小姐终于开口说道。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美的让覃沐旸心中一荡。小姐继续说道:“作画之人胸中略有杀伐之气,可他并不喜欢如此。所以笔锋之间线条虽带有几分刀兵之意,可又极力掩饰。我想这人该是文武全才,甚至有可能是上过战场的将军。”

这个叫寻雁丫鬟似懂非懂的问道:“小姐,将军不都是像咱家王爷那般舞刀弄枪的吗?怎么会作画呢?”覃沐旸听了一阵思索:“这个寻雁说的意思,她们是某位王爷的家眷。圣周皇朝一共五位异姓王爷,在京城的可只有覃王和武郡王。要说这小姐是武郡王家的可不应该,武天佑只有一个姐姐,却没有妹妹。这位小姐听声音年纪也就跟自己差不多,不该是武郡王府的,难道是别的王爷有家眷进京了?”

小姐浅笑一声,那笑声让覃沐旸心神又是一软,只听她说道:“寻雁,将军可不都是一介武夫,你看覃浩旸、武天佑这些人不都是儒将吗?”覃沐旸听到小姐直呼哥哥的名字,更加肯定她身份一定十分贵重。

寻雁显然没有明白儒将是什么意思,没话找话的说道:“小姐,这画上有落花,是不是就该叫做秋杀图。”

小姐极有耐心,伸出玉手指着画作上一处菊花道:“不是所有落菊都叫做秋杀图。这画作虽然肃杀之意,可菊花却是欣欣向荣。想那作画之人,胸中虽有杀气却不是他心中本愿,便用花朵生生不息的意境来抒怀,想表达以生止杀之意。我想这画叫做菊杀图更为贴切一些。”

覃沐旸听到此处心神大震,这“菊杀图”三个字正言中了他作画时的心境。他虽出身将门,十一岁便跟着父亲前往西疆战场历练,可在他潜意识中十分厌恶战争,他更欣赏生命的美妙。所以作画之时,他虽极力想画出秋风吹落菊花的肃杀之意,却不经意的将菊花生命的顽强显露了出来。细想“菊杀图”三个字,正正贴切他当时的心境,连他自己也未必能总结的如此好。

想到这里,覃沐旸心中突然充满勇气,他快行两步,走到两个女子身后,抱拳施礼道:“鄙人便是作此画之人,适才听到小姐品评正是知音,可否稍移莲驾,容鄙人请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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