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这种事啊，除了学习相关技巧，最主要的是适应水，你别怕它，你不怕它你就能学会了！知道了嘛！”
“好！你说的没错！”阿青大为同意。
“那你可以稍稍微松开游泳圈了吗？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余妮无奈道。
“呵呵，”阿青身上套着游泳圈，戴着手臂浮圈，抓着泳池壁不肯撒手，“不行！”
“那你松开手，戴这么多浮具了，可以松开手，别扒着墙了行吗？放松感受它。”
“呵呵，不行！我这样也可以感受！”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在这适应会，你去游两圈再回来找我。”
“你自己真的可以吗？”余妮还是不太放心。
第一次带她去游泳馆，她趴在漂浮板上，不小心翻了，在最浅的一米二泳池里，扑通出了一大片里水花，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还好余妮一直在她身边，赶紧伸手去捞她，还被她溺水时慌忙间抓伤了手臂。
不会水的人有多怕水，她在阿青身上是见识过了。那种绝望的挣扎，让她都心疼，她当时就说，不会水的人一抓一大把，实在惧水咱们就不学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常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正好不会水也挺安全的。
可阿青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她好像说，她必须要会，不然有的人会拧巴一辈子。
她当时不懂，但如今看到在一旁偷偷关注阿青这边动态的姜哲时，好像明白了。
姜哲里她们几米远的区域来回划水，看似随意，眼睛却始终盯着阿青的游泳圈，眉梢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愧疚。余妮想起姜父说的溺水事件，心下了然。
“你可以过去看着她啊。”余妮游到他身边，有些不解。
“不行。”
“为什么？”
“因为阿青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这幅模样。”余珄不知什么时候游了过来。
“我当时真的要吓死了，一回头就发现阿青在水里没了头，只剩一片水花，可我当时偏偏脚也抽了筋，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妹妹了，还好，还好······”
“虽然她从来不怪我，可我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会梦见那边水花，我自责的恨不能、恨不能······”
“行了别说了，她现在这么努力学游泳，其间用意你还不能领会吗？小妮，带姜哲去那边游几圈，找小光玩去，阿青那边我来教她。”余珄道貌岸人，姜哲还感激不尽。
啧啧。
阿青在这边扶着墙，扑棱了半天腿儿，深觉自己已经完全放松了，熟悉了水中这股浮力，于是去掉游泳圈，想重温一下之前余妮教她的动作：如何在水中保持头部向上直立起来。
这是学游泳的第一步。
她靠着泳池边，往之前姜哲在的方向瞅了眼，没人，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没那么大压力了。
她带好泳镜，深吸一口气后，慢慢下蹲，水渐渐漫过胸腔，遁入水底。水淹过头部时，带来熟悉的窒息感，她还是一手紧抓着池边。也许是身体本能的恐惧，本来能憋气一分钟，在鼻子刚接触到水就觉得窒息，仿佛连十秒都不能坚持。
来回几次，也许是手臂浮圈带来的浮力，一沉下水底甚至不用将腿靠近腹部往下蹬，就会很快扶起。来回几次，阿青不免得意，看起来游泳也很简单嘛！
她又丢掉手臂浮圈，再次试了一下。
水漫过胸腔，没问题。
漫过耳鼻，没问题。
漫过头顶，没问题。
她感受到来自水底的巨大浮力，她放松自己，伸展手臂，甚至轻轻松开了一直紧抓的泳池边。然后将双腿缓缓向腹部靠拢，她心中不免得意，接下来向下一蹬腿就可以了！
突然旁边有人自池边跃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涟漪，水面涌动，一下打乱了她的节奏！
她心底慌张，手臂胡乱挥舞着想挣扎起身，浮力也变成引力，越挣扎越拉她下坠，明明站直了才到胸口的水面，可她偏偏脚底打滑怎么也够不到底。
胸腔空气也来越稀薄，她连呛好几口水，在慢慢挣扎也无力了起来，仿佛那次溺水一样，满天满地的绝望扑面而来。
在她看来漫长的挣扎也不过须臾。
视线也渐渐模糊。
突然，有人向她这边急速游来，那人一手抓过她的手臂，将她拉近，一手带过她的蛮腰将她紧紧揽在身上，矫健的双腿向下一蹬，他就抱着她跃出水面。
仿佛是黑暗中射入的一道光，阿青紧紧攀附着余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像菟丝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余珄身上。
阿青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不停的咳嗽，余珄一手托着她，一手轻拍她背部帮她咳水。两人就这么站在泳池里好久，阿青才从他的脖颈间抬起头来，周围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他们。
余珄的手臂健硕有力，轻轻托着她，好在在水中有浮力，倒也不费劲。一只温热的大手一只有规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她穿着泳衣，两人肌肤相亲。她早就不咳嗽了，这举动更像是安抚。
接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她忽然有些害羞。
“好点了吗？”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关心。
“恩。”
她动了动，想从他身上下来，这姿势在大庭广众，实在是不雅。
可余珄却用手揽住了她的腰，紧了紧，不让她乱动。然后走到池边，双手掐着她的小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托举到池边坐好。
骤离了水的浮力，让她感觉身体异常沉重。
“谢谢。”
余珄没搭话，站在池中将两手支在她身侧，像是将她禁锢在怀里一样。
他表情严肃，连说出的话都带着愠怒：“为什么不套着游泳圈。”
“想练习游泳~”阿青看着他莫名理亏，嗫嚅着道。
“那就把胳膊上的浮圈也一起摘了？”
“我~”
“还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自己沉下水？！”
“可~”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阿青绞着手指，明明坐在池边比站在水里的余珄高，可偏偏气势上矮了一大截，凶起来这么吓人。
“对不起。”阿青垂着小脑袋，委屈巴巴。
“哎，”余珄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有多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双手一撑跳出水面，“走吧，去喝点东西。”
阿青自然的将手搭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别告诉我哥他们。”
“知道了。”
很奇妙，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很奇妙，阿青面对余珄的气恼心底深处甚至有一丝开心，这种感觉很奇怪，她隐约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只能强压下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