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荣啊,虽然你们叶家几代为医,但是也不见得针法能那样玄乎,快告诉我,这古怪的针法你到底是从那学来的?”仇大海猛吸一口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眯缝着眼,又是不解地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把《出师表》和《报任安书》给背得滚瓜烂熟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两篇课文你平时照着念都念不顺溜。”
这一问还真是把叶子荣给问住了,仇大海又怎会知道他身怀奇能异数?方才在教室里已用神识把课桌上的书都给背熟了,当下就是一顿,凝了半响才回道:“大海啊,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不要问那么多啦,日后你自然会慢慢明白。”
叶子荣是一个在俗世间刚刚借体重修的修士,而仇大海只是一个寻常人,自是不能向他袒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叶子荣也是一个抱诚守真的人,对待朋友从不撒谎,所以只说了三分真话,他觉得这样比什么都不说要好,这是他的为人处事之道,也是他做人的根本。
“这是你们要的啤酒,都开好啦...还有,这个是花生米...你们先用着。”摊主已经把四瓶开好了的冰冻脾酒拧了过来,还赠送了一盘花生米,一并放在了桌上。
叶子荣随手拿起一瓶瓶口冒着白烟的啤酒,朝仇大海作了一个用酒的姿势。
摊主弯腰朝他嘿了一声,然后走到橱柜旁拿起烤食,到烤炉上开始捣腾了起来。
其时街上行人如织,不少人在夜摊吃肉喝酒、谈天说地,一派派好是热闹的景象,仇大海望了一眼对面摊口喝得更欢的几个年轻人,顿时酒兴大涨。
“那我就不再问了,来,咋喝酒的!”仇大海拿起一瓶酒,往叶子荣手上一碰,仰头便往脖子里倒了去。
咕隆咕隆地灌去了几大口,他才尽兴。
把酒瓶放回桌上,吃了几粒花生米,他饶有兴致地说道:“子荣啊,我来说点高兴的事,你给看看。”
“好的。”叶子荣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瓶,刚才仇大海跟他碰酒,他也喝了不小一口。
“子荣,你说隔壁村的那个放牛娃现在总归该跟我走了吧?我现在可是二本。”
“那一个?”
仇大海扬起眉头,回道:“就那个余子蕊,你见过的。”
“走你妈的!跟你走?余子蕊虽说是农村出身,但也是咋班上的班花,就你那怂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吧?”正当此时,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相貌英俊的学生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朝着仇大海便是大骂一通。
“哟呵,这不是三零二班的黄志强同学嘛?来来来,一起喝点!”仇大海见这人骂他,非但不生气,反倒要拉他一起喝酒,显是刚才的酒喝得急了,说的酒话。
“谁他妈跟你喝?仇大海,实话告诉你,余子蕊是我的!”黄志强朝他瞪了一眼,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
仇大海眉头一竖,反问道:“唉唉唉!黄志强同学,余子蕊怎么就是你的了?”
“怎么不是我的了?”
“到底是谁的,也不是你说了算,得看子蕊的意思。”仇大海强调道。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妈的,你想打架是不?”黄志强显是个急性子,他也不再废话,摩挲着手掌就朝仇大海冲了去。
情敌逞凶殴斗,主动挑起事端,年轻气盛的仇大海也不服软,他一脚踢开胯下的小圆椅,嗖地一声站起,朝黄志强迎了上去。
“麻痹,敢跟我抢女人?简直是皮痒痒了!”冲上近前,黄志强一手抓起仇大海的衣领,另一只手变成一个硕大的巴掌,朝他脸上猛然拍落。
仇大海正待出招格开,却是感到脚下一阵虚浮,往地上一瞧,才知已被这家伙给拧在了半空。
他已无法使力,当即脑袋往后一仰,企图避开这杀着,却是见得那手掌已越来越大,瞬间就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却只听见“嗝...嗝...嗝!”几声闷音发出,那黄志强竟突然间动颤不得了,他身子定在半空,就似一道闪电凝住了一般。
不少游人凑过来围观,一个个面显讶色,指指画画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都以为是这高个子犯病了。
叶子荣倒是依然坐在他那小圆椅上,不为眼前的一幕所动,他继续吃着盘里的花生米,喝着手里的啤酒,心里倒是畅快得很,想到:“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学生嘛,你个子再高、块头再大又能如何?难道还解得开我使出的定身术?”
原来方才见仇大海即将中招,他旋即发出了体内的斗气,将几粒花生米弹到了黄志强的血仑,膻中,肚脐和中极等几处定穴上。
定身术本是修真道法中比较上阶的一种法术,叶子荣虽身附凡身肉体,但因体内尚且有斗气护存,于其也能施展出一二,却足以制服得了黄志强这一“浊骨凡胎”。
出招一时失灵,黄志强也是不明所以,只觉穴位处又酸又痛,他禁不住用力地去挣扎,企图挣脱这种无形的禁制,却是努力了半天,也不见成效,他的身子依然动不得半毫。
他已累极,眼神呆呆地望着仇大海,上气不接下气地喝了一声,道:“妈的,你你使阴招!”
仇大海也是一头雾水,见黄志强嘴里已经努出了白泡,吓得脸上坦然失色,他用力地从黄志强手中脱开,跑得远了,回头指着这厮,战战兢兢地道:“你...你...有羊癫疯?”顿了顿,又是说:“我可没碰你,可别赖上我了!”。
“狗日的!你使阴招,还不承认,简直太阴险了!”黄志强又骂出一声。
叶子荣闻见骂声,往脖子里倒上一口酒,又是一粒花生米瞬间弹了出去,直接击在了他的哑穴上。
黄志强这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满肚子骂人的脏话无处可泄,一张脸涨得跟猪腰子似的,几乎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显是已经怒极。
叶子荣又往脖子里倒了一口酒,擦了擦嘴巴子,望着黄志强,说道:“看你还骂人不?”
“啊...不是羊癫疯...子荣,原来是你!”仇大海终于看清了事情的端倪。
“麻痹,要扇我,是吧?”仇大海挽起袖子,冲向黄志强,又是吼道:“麻痹,看我不打残你!”吼罢,便是要大打出手。
叶子荣一把拉住了仇大海,说道:“这样已经够他受的啦!”
“妖鸡哎呀,这学生是抽筋了吧?”
“是学生就该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还打什么架呢碰一个,白板!”
“九筒一个人打两个人,怎么打的过?太自不量力了!”
“杠!唉同学们,别在这闹啦,赶紧回学校上晚自习去。”
不远处的一个麻将桌上,几个玩得兴致勃勃的“赌徒”朝三人轮番地教育了一番。
叶子荣见此,慢腾腾地走到黄志强身旁,上下其手,帮其解开了穴位,然后笑了笑,说:“唉,同学,听到没有,回学校上晚自习去。”
黄志强的定穴被解开后,顿时如临大赦,虽觉全身酸麻,气力衰竭,他仍强行扭了扭身姿,待得扭得正了,却是撒腿往街口跑了去。
他心里很清楚,这里有高手在场,得赶紧撤了才是,要不然,那苦头可就有得吃了。
待到跑得远了,又是回头瞪了仇大海一眼,狠狠地道:“仇大海,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要不是要上晚自习老子,老子,仇大海,老子跟你没完!”话音刚落,他已跑出了街口,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叶子荣摇了摇头,拉着仇大海一起坐下,继续喝酒。
在烤炉旁用心捣腾了半天的烧烤摊摊主已整熟了所有的烤食,他把熟食整齐地摆放在烤盘里,给两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