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黑色的迈巴赫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我转身回到房间,拿气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头一句便是问我,“一切顺利?”
“还行。”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创可贴,真疼。
“嗯,查出来了,陆氏最近账上有一笔亏空,贷款也被几家银行拒了,你小心点,这个时候找你回去,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我会小心的。”我冷笑,陆远声个狗杂种,十几年对我不闻不问,忽然让找上门来,必然一肚子坏水。但现在我来不及去深思这些,我想起刚才夜色中那双凛冽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帮我查一个人。”
“谁?”
我点了根烟,掷地有声,“傅景行。”
刚说完“傅景行”三个字,陆婉琛就推门进来,吓得我赶紧掐断电话,镇定自若地假装给外婆打电话打不通。
见我靠在阑干上抽烟,陆婉琛眉头一沉,走上前来抽走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以后不许抽烟。”
我撇撇嘴,“难。”
“你是陆家的二小姐,代表着陆家的门脸,你心里要有数。”陆婉琛盯着我,大眼睛波澜不惊。
我冷笑,“大姐,我姓叶。”
“父女哪儿有隔夜仇?再说,小妈的事情过去十多年了,知微你该放下了,你外婆的医药费还指着爸爸,你最好别惹他生气。”陆婉琛提醒我。
我愣着没说话。
陆婉琛永远这么厉害,一语中的。
是,没错,外婆的命在陆远声手里捏着,即使我和他水火不容,我也不敢真的惹毛他,至少现在。但要我低声下气的认错,俯首帖耳的随他践踏,太假了,他知道我的暴脾气,忽然变得跟孙子似的,他反而会起疑心。
“知微,过去的事情,该放的放,该忘的忘。”陆婉琛说,“你是聪明人。”
我冷笑以对。
她就那么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转身走了。
拉开门的瞬间,陆婉琛忽然回过头来,双目凝着我问,“你和景行之前见过?”
“啊?”我装傻充愣。
“我说,你和景行之前见过?”
“没见过。”我面不改色,心里寻思着,她从哪里看出来的蛛丝马迹?
陆婉琛低了低头,忽然扬起娇嗔的微笑,“我们快结婚了。”
“哦---恭喜。”
“早点睡吧。”
她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了,“大姐,嘉煜呢?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陆嘉煜是我的亲弟弟,当年我妈死了过后,我被赶出陆家,没能带走他,他从小在方晗芝手里长大。
小时候我还偶尔偷跑回来看看他,但自从去年他被送去美国读高中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今年暑假回来你就可以见到了。”陆婉琛说完,关门走了。
看着渐渐合上的门板,我的笑意渐渐冷下来。
我转身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
十年前的往事如同电影默片滚动在玻璃上,痛苦和屈辱都活色生香,它们掘开尘埃的堆积,张牙舞爪。
等着吧,看我怎么把这群狼心狗肺虚伪狠心的王八蛋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
我叶知微向来是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