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决了众人温饱,柳四娘上了楼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木板,取出一个木盒,望着为数不多的银票,碎银还有一些珠钗,陷入沉思,这是她仅存的银钱,若无意外,应该可以供楼里的人直至终老,但若是出了意外...
活着生计都是难题。
想到此,她的脑中出现了苏夕歌,想着苏夕歌之前说的话,死马当活马医其实未尝不是好事,只要不是青凤的人,即便输惨了卖了这栋楼,也不算败。
可是,毕竟苏夕歌太过于陌生,充其量也只是刚认识几天的人,确切的说是刚见过几次面而已。
她该信吗?
能信吗?
殊不知她在思索间,楼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去了客栈,等回来时,变得有活力,漂亮犹如换了一个人,三人的口中说的都是苏夕歌的好,不知不觉中,苏夕歌已经占据所有的话题。
夜晚来袭,柳四娘见楼里没了灯火,她轻唤了几声,见无人回应,索性就去几人的屋内,望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一抹冷意袭来,甚至有些心慌,即便一日之间姑娘全部走了,她也从未怕过。
但是今日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怕,一种抛弃感再次袭来。
当她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楼,看着空荡荡的地方,令她想起了过往,青楼做的是男人声音,越晚人越多,但对于醉柳居而言,越晚就越寂寞。
忽然,她听到一阵响声,立即惊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颈脖就被人用力一击当场晕了过去,等她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迷糊着眼睛听到有走步的声音,瞬间戒备,但看到来人时,又放松起来。
“四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睡觉?”如玉带着其他人从苏夕歌那里回来,一进楼内就见到柳四娘躺在地上,她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四娘庞硕的身子背到了房里。
柳四娘见到床边的四人,有种失而复得之感,顿时眼眸里升起来一缕水汽,片刻之后强忍回去,她望着如玉,又看了看其他改变的三人,想了想之后,说道:“明日,将那位苏小姐请来。”
“嗳。”几人同喜。
这一夜,三处三喜。
苏夕歌为拉近几人靠窗而喜。
醉柳居几人因为四娘松口而喜。
而莺歌坊却是因为来了贵人更喜,莺歌小调游走在莺歌坊内的角落,传入二楼精致的雅间,红衣女琴心正身姿优美的跳着舞,举手投足间处处风情,她的一双眼不时的扫向不远处,那位身穿紫衣凤眸如星的秦无言。
秦无言手持玉杯,朝着舞动之人投以慵懒的笑意,而后饮了一口醇酒,酒杯放下,软香扑面而来。
不知琴心是有意还是无意,跌落在秦无言的怀中,她娇媚道。“相爷。”
“楼内无相爷,只有无言。”秦无言收紧手臂,将琴心揽入怀中,薄唇渐渐往下,狭长的眼眸看着怀中的人愈接近,看着琴心双眸微闭,两者距离只差一指时,他忽然笑了,笑着将琴心扶到身侧,接着又端起玉杯饮了一口。
琴心面色红晕,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秦无言的薄唇,余光中见秦无言杯中酒渐少,急忙端起酒壶斟满。
“其实有时候这酒不一定要满,留得一些空也是好的,毕竟万事并不是都完整,比如天上的弯月。”秦无言说话间走到窗口,推开窗棂,他抬首望着天上的弯月,余光中他看到眼角有一人,便望了过去。
一眼就认出有过数面之缘的人,苏夕歌。
月光如水,银洒在苏夕歌的脸上,面容清丽,气质娴雅,给人一种淡淡的安静之感,秦无言停留一会之后,便收回了眼,而此时的苏夕歌也发现有人在看她,当四目相对时,一方静然,一方则是嫌弃。
苏夕歌朝着秦无言投以嫌弃的眸光,并无声说了色胚二字,立即关上窗子。
秦无言不知道苏夕歌说了什么,却一笑置之。
琴心端起玉杯走到秦无言的身边。“都说月下饮酒,别有一番滋味,无言可要试试?”
秦无言接过,看了一眼关闭的窗子,笑着饮下一口。
次日,天刚蒙蒙亮,苏夕歌的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半夏随着苏夕歌已经适应了晚起,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披了一件衣裳,迷迷糊糊的开了门。
一见来人是如玉,打了一个哈欠,让如玉进了门。
“如玉姐,你怎么一早就来了?”
如玉面带喜色,立即问道:“苏姑娘呢?”
半夏指了指还在熟睡中的人,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正睡着,你可千万别喊她,她有起床气,可大着呢?”
半夏见如玉走了过去,立即阻止,她的这位大小姐除了酒品不好,还有一点,就是起床气特别大,作为下人能不招惹,就别招惹,否则后果很严重,曾经的半夏就吃过这份苦头,所以好意提醒如玉。
如玉听半夏这么说,只好忍着扰人的冲动,坐在屋里静静等待着,随着时间的过去,如玉不得不佩服这位苏姑娘,都已经辰时还没有动静,着实难得。
其实,苏夕歌早就醒了,她只是在等,等柳四娘失去耐心,这看似平常的等待,对于苏夕歌而言也是一场无声的赌约,谁先动谁就输。
果然…不一会,屋里又来了一个人,此人叫春秀。春秀一进门就见如玉静坐在一旁,疑惑道:“如玉,你怎么还没回去,四娘问了。”
如玉指了指睡梦中的苏夕歌表示无奈,春秀也同样惊讶。
“苏姑娘醒了吗?”这时,店小二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半夏走了过去,问道:“还没醒,怎么了?”
“青凤问小姐什么时候醒,她亲自过来请。”
半夏懵了,心想店小二一定找错了人,刚准备回绝,就听到苏夕歌慵懒的低喃了一声。“半夏,我渴。”
“嗳,马上来。”半夏立即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递给了苏夕歌,此时谁也没有发现,屋内少了一个人,春秀不见了。
如玉见到苏夕歌醒了,本该是喜的事情,却因为听到店小二的话提心吊胆,生怕青凤提前一步赶过来,她默默希望春秀能够劝得柳四娘,在青凤之前赶到。
眼看着苏夕歌洗漱完,如玉的心就更加紧张,明着暗着说了许多话,言语之间都是透露让苏夕歌去醉柳居,但见苏夕歌丝毫没有去的意思,暗暗着急。
另一侧的柳四娘也同样在赌,她认为若是自己去了,就是低人一等,到时候说话不免落地下方,她就坐在楼中间,让剩下的几人不时的观看着客栈外的动静。
时间分分流走,两边人都在等,谁也没有移步。
这时候,站在屋外的春秀忽然结巴起来。“四..娘,青凤去了客栈。”
“坏了。”柳四娘一拍大腿立即站起身,什么也顾不得了,拉着裙摆朝着客栈跑了过去,一路上脚步跑得飞快,似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要抢了一般,别看她身体庞硕,可这时跑起来却如身轻如燕,居然甩掉了另外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