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日,一日暖过一日,碧空如洗,正是梨花白,桃花红的时节。
在这初春的天气里,人们换下了厚重的棉衣,换上了轻薄的衣裳,和风暖阳下,只觉得浑身舒畅,泥土与青草的芬芳,在鼻尖萦绕,荡涤人心,没有什么比这更沁人心脾,那么自然,那么的令人开怀愉悦。
可是,在八里屯水家坳村尾的水跃光家,却是一片乌烟瘴气。
竹制的篱笆院,摇摇欲坠,老旧的木制大门,已有些倾斜,似随时都会倒塌,院墙内,清晰可见三间低矮的土胚房,赤拉拉漏风的窗纸,在春风下颤巍巍抖动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院子门口不远的地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跪在地上,拖着长长的鼻涕,呜呜咽咽的哭着。
“阿姐,阿姐....你醒醒啊,你起来啊....”
小家伙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钻入耳中,带着害怕和颤栗,让人听了不觉心头泛酸。
小家伙身旁,一个枯瘦如柴的小姑娘,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用的东西,养你们干啥的呀?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让你扫个院子,扫了这大半日的都没好,说你两句,还敢瞪老娘,当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院墙内,一个双手叉腰,唾沫横飞的年轻妇人,此时正指着地上的两个孩子怒骂不止,甚至还用脚上去踹上两脚,似乎在看死了没有。
“别给老娘装死,赶紧给我起来捡柴火去!没有柴火,晌午饭还要不要吃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许你欺负我姐!不许你欺负我姐!”
地上跪着的小男孩,见那妇人用脚踹已经昏迷不醒的姐姐,顿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那女人的肚子,一头就顶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妇人显然没想到小男孩会跟她动手,一个没注意,便被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顿时大怒,一把揪住了小男孩的耳朵,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好你个小畜生,竟然敢跟老娘动手,不想活了是不是?看老娘不替你爹娘,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没教养的东西!”
妇人说着,松开扭着男孩耳朵的手,扬起巴掌就朝着男孩的身上招呼过去,打的却很有技术含量,绝对不打在小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似乎是觉得打得不过瘾,便又由打,换成了掐,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掐得有多使劲。
小男孩毕竟才五六岁,虽也不断的反抗,捶打那妇人,却哪里是那妇人的对手,本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顿时就哭的更凶了。
最后,兴许小男孩已经没力气反抗了,干脆直接就捂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由那妇人打,哭闹之声不绝于耳。
水佳灵紧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好吵!”水佳灵嘟囔了一声,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话,只觉得喉咙干涩无比的,声音更是沙哑的可怕,连她自己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