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少年,身上有不少刀伤,不过没有旧伤,而且身上的衣衫看得出是上好的绸缎,有着讲究的做工,想必是受到追杀的某位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知怎么竟逃进了南羌族,还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自己的宫殿门口。
少年的面容上虽全是血迹,但是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一位长相还不赖的公子。不过这也完全不能抵消沧蓝烟的心中怒火。
想来南羌族是没有昙花的,那株被弄坏的昙花可是沧蓝烟上次随老族长去昌国寻毒物,特意带回的一颗花种,自己精心培育了好久,才总算有了要开花的迹象,却不曾想终究还是见不到此花开。
算了,花开花落终有时,也许自己本就与此花无缘吧。
沧蓝烟长叹一口气,继续小心地在顾长诀伤口周遭按动,全神贯注地找寻着腐蛭的踪迹。
“呀,找到了!”沧蓝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时迟那时快,对准顾长诀腰腹间的一道大伤口,手起刀落,眼见离伤口不过分毫的距离,却突然被人一脚给狠狠踹开。
沧蓝烟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沧蓝烟屁股着地,此时疼得是龇牙咧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想要抬头查看个究竟,却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受伤的顾长诀此时半坐起来,手上紧握着不知什么时候从沧蓝烟手中夺去的匕首,此番正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杀气腾腾地紧盯着沧蓝烟,冷冰冰地说了句:“滚!”
“......你!你给我搞清楚,这是本公主闺房!我好心好意救你,你不仅踹我,还叫我滚?”沧蓝烟此时顾不上害怕,满肚子都是火气,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站起来拍拍屁股,直冲冲向顾长诀走去。
顾长诀似乎有些诧异沧蓝烟突然走近,但随之将匕首握得更紧,对准了她,眼神充满警惕地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后,毫无感情地开口道:“不需要!”支撑着床榻,挣扎着想要下床。
沧蓝烟气得涨红了脸,顾不上顾长诀手中的匕首,怒气冲冲迎上去,恨不得将其扔出自己的房间,让自己的父王将这狂徒给押入大牢!
不过沧蓝烟刚迈动步子,只见先前还一脸硬气的少年此番却变得瘫软无力,竟一个跟头滚下床去,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人却没了动静。
沧蓝烟连忙上前去试了试鼻息,还好,没有死。
沧蓝烟拾起匕首,不禁哧鼻道:“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原来不过是硬撑啊!本公主大发慈悲把你捡回来,你居然还敢威胁本公主?”
罢了罢了。沧蓝烟心想:趁着这家伙昏迷,得赶紧将腐蛭取出来,然后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这狂徒真是太恼人了!
趁着顾长诀昏睡,沧蓝烟手法娴熟地用匕首在其腰腹间的伤口处侧开了一道创口,用匕首轻轻那么一划拉,下一秒便挑出了腐蛭。
说时迟那时快,沧蓝烟赶紧将腐蛭塞进提前备好的玻璃器皿中,迅速塞上瓶塞,唯恐慢了半分,又让这腐蛭钻了人家身子,种下祸根!
“呼——”沧蓝烟长吁一口气,就顾长诀的衣襟擦拭干净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放置好。
行了,接下来就应该将这家伙拖出去扔掉!
沧蓝烟这样想着,便伸手想要拽住顾长诀的衣襟,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灯光下能看清,顾长诀的嘴唇呈乌紫色,再仔细看看,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也并非鲜红,而有些偏暗。腐蛭会对伤患者造成生命威胁,但它本身并非是毒物。
沧蓝烟自梳妆奁中拿出一支银簪,在伤口处试了试,果然,银簪变黑,顾长诀果真身中剧毒。看这迹象,这剧毒分明是沧蓝烟再熟悉不过的一种——嗔。
而这毒,正是出自沧蓝烟之手,暂时只出产昌国那么一条链。莫非这少年来自昌国?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那些事的时候,沧蓝烟看着面前这位身中剧毒的少年,瞬间有些束手无措。
沧蓝烟虽制得这嗔毒,却并不会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