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俊宏在写字台前拖了张椅子,在床边上坐下来,右手攥拳放在嘴边又咳了两声,似乎整理好了情绪,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夏乔。
“闺女啊,你傻啊!你这方法在你爷爷那行不通,你爷爷你还不了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跟你爷爷来这里格楞,你爷爷比你还硬!你说说你,做事咋不动动脑子?这婚事是你爷爷老早就给你定下的,他说话那是一言九鼎,你能杠得过你爷爷不成?”
夏俊宏的话,让夏乔所有的记忆一瞬间都席卷而来。八五年,这是她被逼和白亦贤相亲的那一年。
那时候,她为了逃避相亲,给自己硬生生灌了一瓶的二锅头,那酒劲大的,烧心的厉害,她一度以为自己准活不了了。
白亦贤,那个为自己倾尽一生,甚至献出生命的人,她真的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上天让她重生在这个档口,是不是预示着她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固执的认为,只要她不和白亦贤结婚,即便今生依旧顺着前世的路子走,那么她也不至于连累到白亦贤。
这样,其实挺好的。
夏乔掩饰了内心的那些悲痛,抬头望着夏俊宏撒娇道:“爸,您得帮我!”
“帮什么帮?谁都帮不了你!”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来,夏俊宏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一穿着军装,拄着拐棍,军姿笔挺的老人走了进来。
其实,对于他来说,那拐杖不过是个摆设,在夏乔的眼里,爷爷可是步履生风的,走起路来比她都快。
夏耀祖拿拐杖用力的敲打着地面,眉头紧蹙,额头上都皱出了一层的褶子。
夏俊宏见势,连忙起了身子,把椅子搬过去,搀扶夏耀祖坐下来。
“爸,您怎么来了?”
夏俊宏话音刚落,夏耀祖拿拐杖敲了夏俊宏的小腿肚子,夏俊宏疼的呲着牙,却也不敢出声。
“反了你了,竟敢帮着这丫头来忤逆我了!”夏耀祖是老干部,享受国家待遇,一心终于国家终于党。作为军人,就要对国家无条件服从,而他教育孩子也是如此,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他。原本夏俊宏也是当兵的,夏耀祖是想让儿子也当一辈子的,可这不争气的儿子在改革开放的开头,竟然下海经商了,当时他竟气的一病不起,一连住了一个月的院。其他孩子没一个愿意当兵的,原指着这一个儿子来完成自己的心愿,但不成想这唯一的一个到最后也当了逃兵,太气人了!
关于夏乔和白亦贤的婚事,那是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定下的,他和老兄弟白鸿涛,年轻时一起上阵杀敌,那是从枪林弹雨中一起同生共死过的情谊,比亲兄弟还亲,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不作数呢?
“爸,我不是这意思,这不是乔乔喝多了,我心疼吗?”夏俊宏连忙陪着笑脸解释。
夏耀祖斜了他一眼,转头望着夏乔,心头一阵酸楚。这丫头可是他这么多子孙中最喜欢的一个,这孩子虽然是个丫头,但性子像极了他。掩饰起内心的心疼,义正严辞的说:“人家亦贤有哪一点配不上你?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今儿个我就把话撂这了,你要是再跟我弄这些没用的,你死不了,我死!”
这话可就严重了,这是以死相逼呢!但是夏乔知道爷爷不会真的去死,但如果她不拒绝,前世的悲剧就会再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