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我记得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个什么觅灵大会我没兴趣,千年灵芝我也没兴趣,所以你还是换一件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萧云波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在晨曦的折射下散发出橘红色的光芒,散碎着他那一双影眼,萧云脸上的冷漠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萧大夫,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嘛!几个小时前在电话里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不违背医德和伦理,这可是你的原话,难不成你要反悔?”
金老板脸上的笑容经久不散,历久弥新地冲着面前的萧云,换做耳根子软的早就折服了。
萧云也不想继续跟金时珍在这里纠缠这个问题,自己的确要答应他做一件事情,但若是违背自己的本心,那萧云便可以无限拖延,随之甩开膀子就打算离开。
金时珍也没有挽留萧云,而是侧过身放他离开,带着腕表的左手插进口袋里,嘴唇抿出来的那一条缝随时会张开。
果然萧云走了没两步,一句话便从金时珍嘴里脱口而出。
“萧大夫,在下想来如今最让您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林道远的爱女,同时也是您的未婚妻林紫嫣了吧,可是我听说她已经昏迷了三年,不久前虽然被一位年轻人救醒,可是因为没有后续治疗,导致她的记忆丧失了不少!”
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西北地区大老板,他的触手仿佛遍地都是,而他一张嘴便直击萧云的软肋。
“所以你想说什么!”
萧云停下脚步,一阵晨风从他眼前飘过,卷动着杂乱的刘海,眼里的那一泓深邃像是被惊醒的涟漪。
“答应我一个月后参加觅灵大会,千年灵芝拥有保养人精神的精魄,或许可以唤回林紫嫣丧失的记忆,这对于你来说是一次机会,难道不是吗?”
金时珍解开了西服的纽扣,酒红色的领带随之飘摇起来,不时与下颌铁青色的胡渣擦身而过。
“如果找到千年灵芝为我所用,那么你又能得到什么?”
萧云的左脚向着身后抹过去一个直角,两只眼睛平形成一条直线,直勾勾地盯着十步开外的金时珍。
“声望!若是世人知晓了千年灵芝被我拿到,那么我今后的生意更会越做越大顺风顺水,而且萧大夫,你真的也没有理由拒绝,据我所知,李家的那个李显,私底下也已经招募勇士准备参加觅灵大会了!”
皆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事实上若是手里有一条世俗罕见的黄金鱼,要不知道胜过多少人一辈子钓到的鱼,这便是金时珍的思维。
“李显!他不是找了那个国外的私人医生k先生了嘛,为何还要参加这没有任何依据的活动!”
萧云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那天在林家,如果不是这个李显号称找来了k先生,自己就已经完成了七截针法的施治,而林紫嫣差不多也能够痊愈了,但显然当时那里的所有人宁愿相信这个k先生,也不愿意让自己这个被冠以游手好闲的废物插手。
“萧大夫,你身为得到医典传承的医者,不会不知道这治病讲究循序渐进,从一而终,那k先生名气虽然大,可那是外国人的看法,毕竟在他们看来哪里生病了就治哪里,从不考虑整体观念。神医易成,庸医难当啊!”
金时珍说的这些话,萧云自然十分清楚,有时候一些病来的迅猛,那不过是表象而已,真正的病因则有可能是看似毫无关联的地方,所以当病人看似救好了,实则依旧病在膏肓。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都已经被从那里赶了出来,林紫嫣也不再是我的未婚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云语气沮丧,神色更是黯淡无光。
“萧大夫,相信我,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发生转机的!”
这个金时珍好似是一个知情人,他既没有开导萧云,更没有扑灭萧云的希望,而是站在他的身后,缓缓推动着萧云往前行。
“金老板,话说你和阮家也算半个姻亲,可如今阮家家道中落,阮家上下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你为何施一把援手?”
萧云忽然想起来那个阮玉,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却被世俗牵绊地抬不起头,连个三流医生都敢对她进行调戏,想到这里,他就不禁询问金时珍。
“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啊!阮家就算彻底败落了我也不会管,就算管,我也只会保证我妹妹和我外甥女的锦衣玉食,其他人就自生自灭罢!”
金时珍说道。早就听马天九说这金时珍是最看重利益的人,如此看来果真名副其实,萧云心底暗暗想着。
“一直在说我了,萧大夫,距离觅灵大会还有一个月,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或许是感到了凌晨的阵阵凉意,金时珍重新将西装上的扣子系上。
“我接下来会把马坨子村疫情彻底解决,然后返回江州市,那里我还有事情需要解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萧云不知不觉竟也开始跟金时珍吐实话了,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约定在二十天后由金时珍会主动联系萧云汇合前往西北之后,萧云告别了金时珍,一个人返回了马坨子村。
因为要徒步回去,尽管萧云腿脚好,可那也得一个小时的路程,所以等到萧云到达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高过远处的胡杨林了。
“马坨子村位于地下水的下游,看样子受到化肥厂水源污染的影响不小,依附在水中的毒气被太阳光一照,都蒸发了!”
萧云抬望眼朝着村子里面望去,只见在村落的上空,隐约聚拢着一块紫色的薄雾。
“老村长的腿疾差不多也都好了,到时候让他呼吁一下将各家井里的地下水净化一下,不出一天便可将工业污染排除干净,马坨子村的疫情自然也就能得到控制了!”
化肥厂已经关停,而一直氤氲在萧云胸口的那副药方,也终于可以落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