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和林锦绣想象中的一样深，周围都是石头，湿漉漉的青苔，好在空气流通，娃娃脸点了两个火把，林锦绣拿着一个，能够自主看清任何东西时心里才略略放松些。
莫楚风走得不快，林锦绣速度跟得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踏上无数个小岩石。
最终，在转弯处看到了光芒。
林锦绣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终于看见光了。
莫楚风心细的把火把吹掉，转头把林锦绣的手把拿手中吹开，然后主动拉上林锦绣的手。
后者低头目光由下至上，林锦绣问：“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
“路滑。”莫楚风淡淡道。
林锦绣点点头，转头向娃娃脸伸手：“路滑，你拉着我的手吧。”
娃娃脸吓得退后两三步，开玩笑这可是王妃？被王爷记恨上怎么办？他还想活到娶媳妇的时候呢。
莫楚风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他武功高不需要。”
“那倒也是。”林锦绣默认，牵手就牵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转过弯后，山洞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大厅，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周围还会汇聚着人，没有看见他们的时候个个目光警惕，手里拿着家伙，有镰刀，锄头，铲子……
林锦绣目光一一看过去，都是贫穷人，穿着粗衣麻布，身上不知补了多少补丁。
其中领头的人是一位中年大叔，看样子将近四十岁了，他见到莫楚风连忙迎上前：“见过和亲王，没想到既然您来了。”
莫楚风点点头，面无表情。
中年大叔转头看向林锦绣，娃娃脸他认识，只是这位……“这位姑娘是？”
莫楚风回答：“本王的王妃，也是神医。”
中年大叔又连忙行礼：“原来是和亲王妃，小的名叫江河，是江家村的村长。”
林锦绣报以微笑，大概猜出来这一村里面的人都姓江。
后面一个高瘦的男子神情紧张的走过来：“您，您是神医？”
林锦绣看去，除了他好像所有的人都关注神医两个字，目光带着希翼的看向自己。
她不知所措，求助莫楚风。
莫楚风被她这个动作取悦到了，之前压在心里的别扭消失，道：“他们一般都是山南那边的亲戚朋友。”
“本王今日本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王姑娘已经被救活了，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痊愈。”
整个厅开始哗然起来。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有的人言辞激烈，有的人抹去眼泪，各种形态千姿百态。
林锦绣当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一时心情复杂。
她以为电视剧里面的不过就是渲染古时气氛，不想当真是如此可怜。
现代人的那一套说辞已经在世上没有用了？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奴隶世界哪有有机会施展真正的才能？
他们没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不能做一个人。穷，真的太可怕了。
要是有个病灾，那简直就是天降人祸。
一家子都得完蛋。
林锦绣目光动了动，她有点明白莫楚风费尽千辛万苦让他过来是什么意思了。不管什么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为之同情吧？
她转过投去看莫楚风，莫楚风也正在注视她，面色淡淡，那双乌黑宝亮的眼睛却直射林锦绣的心底。
她并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不愿意救，考虑到自身原因她只能做一个“狠心”的人。
“大家好，我叫林锦绣，在京城街北有一家林家医馆，我在内坐诊。”
林锦绣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道：“麻烦待会各位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但凡签名的都可以免费到林家医馆就诊一次。”
这算是变相拒绝了救治山南人群的意思。
有些百姓看不明白以为是好事，领头的江河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莫楚风也是沉默不语。
林锦绣几乎能想象到他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执拗，冷血，没有同情心。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救人救得心亏。
正当这个时候，人群中走来一位老奶奶，步伐蹒跚，眼睛浑浊，但方向感是朝着林锦绣。
“王妃。”
老奶奶想要行礼被林锦绣阻止：“奶奶您不用，有什么话您说吧。”
老奶奶抖着蜡黄的手，没有牙齿的上下嘴唇磨了磨，口齿不清的说：“我，我想写上我儿子的名字可以吗？他在山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他比我更需要救治。”
“他全身都是白色的痘……”老奶奶激动地描述儿子的症状，企图能有引起林锦绣的注意。
鼻子酸涩感猛地出来，林锦绣垂眸，嗅了一口，什么话也没有背过身。
她没有勇气看莫楚风，而是对娃娃脸说：“我想出去吹吹风。”
娃娃脸愣一下道：“好，王妃这边。”
他拿着火把点着，林锦绣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不愿意呆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
山洞外，青山绿水再次现在眼前，林锦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出神。
难道自己真的不该坚持。
山那头就是南边，里面会不会也有这一群人，甚至更多的患者，他们不知道希望在哪里，只知道抱团取暖，连生命什么时候截止都不清楚。
没有安全的家，只有无限的惶恐。
林锦绣本来就是一颗玻璃心，这下子更加是内疚不已。
她早该勤勤恳恳的治疗病人，而不是只想着林家医馆的利益，只想着有物质条件才能过上好生活。
从未想过心灵上的追求。
这些日子似乎渐渐迷失了自己，但今天却被莫楚风无意中强拉回来。
林锦绣不由笑起来，心中已经确定了答案。
只是系统的金币有限，不清楚山南中有多少人，她无法估算。
不出她的所料的话肯定不够，然而金币的兑换就是做任务或者兑换。林锦绣来了这么多天也没有遇见什么宝贝，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有心无力。
“唉。”林锦绣叹气。
旁边冷不丁出现莫楚风声音：“林姑娘可是已经想清楚了？”
林锦绣斜眼：“对。我要回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