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这一天后,清风阁更是安静如一潭死水,那些下人路过某道门前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触了苏晚晚的楣头。
至于张嬷嬷,再也没出现在苏晚晚的面前。
不过苏晚晚没有杀她,只是那天一不小心下手重了,所以张嬷嬷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呢。
并不是苏晚晚善心大发,在她准备动手之际,有一个丫鬟突然冲出来求情。
苏晚晚听她说完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所以暂时饶了张嬷嬷一条狗命。
说到这,苏晚晚就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丫鬟所说,张嬷嬷是她继母的人,也是继母派来监视她的。她如果把人给杀了,到时候继母那边肯定会怀疑她,苏晚晚不想再树立一个敌人。
好不容易重生,苏晚晚很珍惜这次重活一世的机会。
这一世,她只想简单点,做个平凡的人,混吃等死就行。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醒来代嫁入宁王府那一刻,平静的生活就已经打破。
这一世,她也注定与平凡的人生无缘。
苏晚晚分析了一下,觉得现在弄死张嬷嬷得不偿失,现在清风阁里的这些下人丫鬟全是继母的眼线,她根本瞒不过去。
在吸引足够宁王的仇恨值后,苏晚晚短时间内不想再引来继母对她的注意。
所以,打消了对张嬷嬷的杀意,只是短时间内,张嬷嬷是别想爬起来作妖的了。
苏晚晚得意的想着,然后板着小脸开始指挥那些婆子帮她把拆掉的门给装好。
先前她太生气了,所以直接把门给拆了,而她不会修门,这些人自然不用白不用。苏晚晚指挥的很顺手,并没有觉得不自在。
那几个婆子被苏晚晚揍得鼻青脸肿的,此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敢反抗。
清风阁这边的热闹,并没有引来宫忻那边的注意。
宫忻再次被坑了一把,还在属下面前丢了个大脸,特别是想到脸上那个脚印,虽然早就洗干净了,他也觉得脸上仿佛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傅九安静的站在阴影处当背景板,但看到王爷脸上遮掩不住的怒意,还是吃惊到了。
他跟随王爷多年,知道王爷最是隐忍克制,就连与王爷一母同胞的天子猜忌,王爷都能做到不动声色,甚至暗中部署。
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让王爷多年的修养克制不住破功。
傅九这种对什么都没有好奇心的人,都有些想见见那位引得王爷如此暴怒的人了。
宫忻连灌了几大杯冷水,仍然觉得胸口有股火在拱动。
“啪!”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发出一声惊响。
宫忻薄唇紧紧抿着,忽然有一丝鲜血自他紧抿的唇间逸出。
“王爷!”傅九有些担心的叫出声,知道王爷这是怒极攻心了。
他寒声道:“属下立刻去杀了那人!”
“慢着!”宫忻伸出宽大的袖袍往唇间狠狠一抹,滚边镶金丝云纹的白袍立刻染上红梅点点,红得格外的刺目。
宫忻瞳孔缩了缩,他知道自己方才乱了分寸,一时真气逆行,引起体内的蛊毒暴动。
压下喉间的那股腥甜,宫忻暗自调理了一下内息,这才将蛊毒给强压下去。
他看了一眼袖袍上的血迹,眉头紧蹙,嘴角忽然轻勾起一丝苦笑。
如今,宫忻对自己身体状况也有了几分了解。如果不是他心有顾忌,又怎么会让那个该死的女人逃脱。
想到这,宫忻眼眸黯了黯。
指尖缓缓攥成拳,这种力量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真的让他很不喜欢。
看来,他必须想办法恢复武功才是要紧。
宫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因为他忽然想通了,那女人几次三番混进宁王府,肯定有所图,不怕她下次不现身,总有机会的。
他勾着冷笑,微敛的眉眼划过一道冷光。
下一次,她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苏晚晚盯着人把门给修好,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打着呵欠,眼睛半眯着,早已经困得不像样了。
将这些人打发走,苏晚晚心想这下总能睡个安稳觉了吧。
她刚躺下,眼睛方才闭上,就在要进入梦乡的前一秒,眼眸倏然又睁开。
只见黑夜中,那双眸子无比的清醒,没有一丝睡意。
苏晚晚听着屋顶上方传来的轻微响动,心里泛起了恼意。
怎么没完没了了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凝神听了片刻,瞬间感觉不对。从屋顶上掠过的脚步声很轻微,如果不是苏晚晚五感敏锐,说不定都要被忽略过去。
听那动静,似乎不少人,而且都是有内劲的练家子。
苏晚晚一下就从床上惊了起来,她没有点灯,无声无息的摸黑出去,仿佛一只轻灵的猫掠上了屋顶。
微凉的夜风袭来,撩起起了她的一丝袍角。
苏晚晚赤着双足举站在屋顶上,锐利的眼眸望向四周,只见空茫茫的夜色下,几道黑影一闪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皱了皱眉头,她发现黑影的方向似乎是宁王的东临阁!
苏晚晚鼻尖动了动,她小脸微沉,因为她从那些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那些黑影都是杀手!
似乎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勾起了苏晚晚前世的一些记忆。
她舔了舔唇角,发现身上平静的因子活跃了起来,这种刺激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呢。
对付张嬷嬷那些普通人,本就是她欺负人,根本没有一点成就感。
但刚刚嗅到那些同类身上的气息,仿佛把她身上隐藏的血气再次调动了起来。
苏晚晚得承认,前世的杀手生涯早已经改变了她,尽管她一直说自己只想过平静的米虫生活,但有些东西一旦融进骨血里,就再难改掉。
她只犹豫了一秒,就顺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在那些杀手靠近东临阁的时候,宫忻就察觉到了。
他只是不能随意动用内力,又不是真废了,该有的警觉一样没有落下。
宫忻脸上没有一丝意外,表情很平静,只是一双狭长的眼眸却是危险的眯了起来。
“终于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