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只一听立刻就笑逐颜开了,这可是个极好的主意呢,这样子便就可以连着几日多赚着那门票钱了,原以为这小女子会耍她从前千金小姐的脾气不愿意登场展示她那妖娆绝美的好身段,却不想她根本没得原来秦府小姐的半点娇气,不但是愿意了,而且还肯多展那么几天,看来这秦之晴也不过如此,下贱的可以,不过,倒是她从前的声名,才让这许多男人们甚至从京城外也慕名而来。
红姨微一思量,当下立刻就拍板定了下来,“好,就依你的,不过,只要遇到了你想要的那个男人你可要适可而止,不然这台下的客人倘若被你给惹火了,老娘可就无法收场了。”
之晴一笑,“红姨放心,之晴自有分寸,之晴断断不会让您老人家为难的,之晴保证那日日收的银子是要用箱子抬的。”说着话时,那淡若清风般的一笑背后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与泪呢,她现在这般,秦家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出面救她。
想到一个秦姓,便只觉屈辱。
红姨应了,她真的没有理由不答应,这开青楼的不就为赚几个钱吗,有钱赚她不会傻傻的不同意,红姨上台了,再不上,只怕那台下就要被嘈杂声熬成一锅粥了。
望着红姨在台上眉飞色舞宣讲的表情,之晴早已听不见红姨再讲什么了,有些无措的扶着那一旁的柱子深深的呼吸着,瞧她刚刚说的简单,可是真要上台了,她这样的妆容,她这样的身份,当真还是让她难堪至极。
“姑娘,别慌,只是竞价而已,熬一下也就过了。”翠儿不知何时已到了之晴的身边,象是猜到了她的心般的轻声的安抚着她。
之晴心里一暖,她轻握了一下翠儿的手,那指尖的冰凉竟与这暖夏的不住送来的热浪是那般的不协调。
“姑娘,你的手好冷。”
她惨惨一笑,“那是因为心冷了,所以手便怎么也暖不过来了。”她的心,就因为那一众人等的舍弃,早已冰冷的仿佛不归她自己所有一样,即使有笑,也不过是一种没有温度的笑。
翠儿回味着她的话只觉深奥无比,竟一时明白不过来,“姑娘,红姨请你上台了,你快去吧,别惹了她不高兴,那姑娘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之晴轻轻点头,手指不舍的松开了翠儿温暖的手,举步间,那一双如藕般的玉足白皙的落到台上,那份光~裸在踏上软软的地毯的时候轻盈如飘,却再也没有了踏实的感觉,一如她的心,只无归处。
帷幄间,当只着一身半透明丝衣的她出现在展台上的时候,展台下刹时无声,男人们屏息的望着这个传说中绝美的女子款款走到台中,那风情竟是无可堪形容,即使是那样的衣着那样的妆容也抹不去她眸子里的那份清澈,她展现给所有男人的依然还是那份冰清那份玉洁,就仿佛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惹人不由的想要伸手去采撷。
那安静竟是停顿了许久,让红姨脸上的一抹菊花笑只勾勒着她的皱纹越深越密了,她笑容满面的说道:“今日,我们之晴姑娘首先要表演的琴曲便是一曲《凤求凰》,那意思公子们可自去体会了。”红姨暧昧的声调惹人遐想,之晴只当未闻般的款款端坐在那一方琴案之前,那古檀色的琴配上她那一身雪白的丝衣,再加上那丝衣内里若隐若现的红色里衣,只引得那台下的男人们一时竟血脉贲张,男人们身上的敏感部位,居然就在这一望间而开始迅速起了反应。
就在之晴姣白的玉指轻抬而落向琴弦之际,竟有人不自觉的溢出了鼻血,那样子好不猥亵。
指落,飘渺的琴音如天籁般的送来,再配合着之晴清婉灵秀的一张脸,便有人都在屏息中开始慨叹她的命运,也不知她是得罪了谁,居然连秦相都无法阻止自己的女儿被送到这样的地方。
红颜薄命,堂堂一个秦府的三小姐,如今,只落得了身落青楼的悲惨下场,这样的女子真真是让人可惜了。
谁都知道秦府的三小姐是庶出,也不受秦相爷的宠,可是,谁也都知道秦之晴的琴棋书画都是西锦的一绝,若不是她与武王爷有婚约在身,只怕,秦府的门槛早就被媒婆给踏破了,却不想她还没过门就被宫里一道圣旨给退了婚然后送到了这怡香阁。
这不是之晴第一次在人前抚琴,但在这西锦却绝对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真正的秦之晴琴艺如何,可她,其实在现代是一个民族乐团的琴师。
那凤求凰如何能难得倒她呢。
那与生俱来的美加上她浑然天成的清灵之气,即使是身处在这青楼也丝毫不减她浑身上下不住涌出的那份干净,如果不是亲自到了这怡香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秦府的千金小姐会有了这样任人围观而欣赏其芳容的一天。
之晴微垂臻首,当身子坐在琴前的那一刻,她便知她这一生再也无幸福可言了,即使是从了良,但只要是那好人家的男子是断不会娶了她这样的女子的,指落,一片心酸只付那琴曲中,幽幽怨怨,淡诉愁肠。
却不甘愿,一点也不甘愿。
依稀是那台下的窃窃私语声,依稀是那不停落在她身上的无尽眸光,一道道,让她仿如裸着身子一样的无所遁形。
一曲罢,余音袅袅,当之晴轻盈起身,当她只静静伫立在那台前任人品赏时,一时间,红姨与那台下的一众男人的竟价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之晴只听着那不住攀升的数字,却没有一丝笑容,一张皙白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她只是无畏的迎着那台下所有男人的目光,仿佛是她在选男人而不是男人们在争选着她一般,那份不期然间就涌起的一份奇特的独属于女子的霸气竟让男人们越来越是起劲的想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