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刚亮,部落内便传来一阵阵的铜锣声,随后是杂乱的步伐和阵阵的人声嘈杂。夜不收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穿上那件不知陪了自己多久的黑色外衣,打着哈欠推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到处都是为了能够被长老们挑重而早起的年轻人,个个精神抖擞,你呼我唤的向议事厅前的广场奔去。
广场上已经集结了一大部分人。夜不收远远看到广场的中央处刘崇正和刘仲以及另一位长老商议着什么。那位长老年岁要比刘仲高,已是须发皆白,并且微微有些驼背。既然是来广场上挑人,想必此人定是暂代狩猎的那位康长老。
夜不收见刘崇正与两位长老商量着事情,觉得此刻不宜过去打扰,就暂且站在了原处。
忽然一双温润的纤手从后面蒙住了他的双眼,不用想这肯定是刘沁儿了。
“我就知道这么热闹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你,快放开吧。”夜不收笑着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刘沁儿嬉笑着转到了夜不收面前。
“当然是心有灵犀了。”夜不收嘴角上扬,笑着看向刘沁儿。
“才不信呢。”刘沁儿撇了撇嘴。
“你说风长老到底是不是靠山氏的人杀害的?”夜不收正色问道。
“肯定是了,不然还能有谁?”刘沁儿反问。
“我觉得有些蹊跷,只不过一时找不到头绪。”
“除了靠山氏,我想别人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刘沁儿愤声说道。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长老们开始挑人了。”夜不收指了指广场中央。
此时来广场上应挑的年轻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了数十排,刘仲刘康各自从中挑选出百来个自己满意的人,剩余的被刘崇遣散各自离去。
等广场上剩余的人散去之后,已到了早饭时刻。那些被选中的年轻人就地吃过了族里大婶大娘们送过来的早点和粟粥,随后便跟着两位长老踏上了进山的道路。这自是少不了各家父母妻儿的夹道相送。
“给,吃点粥吧。”不知刘沁儿在哪里端来了一碗粟米粥递到了夜不收面前。
“你不吃?”秋季的清晨有些清冷,夜不收看着刘沁儿被冻的像苹果一样的脸蛋柔声问道。
“我不饥,你快吃吧。”刘沁儿嘿嘿笑道。
看着心爱的女人亲手为自己端来的早粥,哪有比这个更温暖,夜不收接过大口地吃了起来。刘沁儿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漏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族内众事繁忙,刘崇自是没有看到夜不收与刘沁儿二人。待刘仲和刘康带人走后,他便转身走进了议事厅。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见夜不收吃完了粥,刘沁儿开口说道。
“去向哪里?”夜不收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刘沁儿把碗筷送向广场上一位正在收拾的一位大婶手中,拉着夜不收就走。
二人同骑烈骐龙马在部落中穿梭,一直向东边奔去。
不得不说御龙氏部族真的很大,一直奔波了二三十里才到达了部落东部的边缘地带,与其他部落一样,这里的边上也是用厚实的大墙围绕。不过这里不再建有房屋,而是一条小河程月牙形半围着,小河边上是各种已经枯萎的野草,有几个小孩正在草地中散放着自家的龙马,说是龙马,但也只是有龙马的血统,头上不见独角,也不知是隔了多少代了,不过比起普通的马匹,这些马要高大许多,耐力也更强。
再向前走,已是无人,刘沁儿拉着夜不收坐到一块干净的大石上面。
“你带我到这里作甚?”夜不收不解的问道。
“就是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这里没有人,谁也看不到。”刘沁儿调皮的笑道。
“你害怕别人看道?”夜不收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毕竟我们还没有婚约,就怕别人说闲话。”刘沁儿认真的看着夜不收说道。
她的眼神看上去如同一汪清水般清澈透明,干净无暇,再加上精致的脸庞,使夜不收不由看得呆了。
“喂,怎么不说话呢?”看到夜不收火辣辣的眼神望着自己,刘沁儿向他身边靠了靠,伸出右手食指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啊、哦哦……”夜不收反应过来,顿感失态,只得打个哈哈。
“在想什么呢?”刘沁儿又向他身边靠了靠,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让本就心中如同小鹿乱撞的夜不收更加失神,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似有万般魔力,使夜不收心中旎念丛生,不由得握住了刘沁儿柔荑般的一只纤手。
四目相对,惺惺相惜。夜不收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臂将刘沁儿揽入怀中,她那柔软的娇躯似要融化掉夜不收的心,那如火的红唇微微张合,如同五月的樱桃,使人心神痴迷,由得由不得的靠近,轻轻的吻了上去……
“别,别这样……”刘沁儿本能的歪了歪头,低声嘤咛。
夜不收此刻哪还顾得了许多,紧紧的抱着她,不断的发起攻势。
刘沁儿的阵地终是被夜不收紧锣密鼓的攻破,只得闭上了清澈的眸子,与夜不收紧紧的拥吻在了一起……
那酥麻的感觉,那清香的小舌,使二人留恋往返,欲罢不能。他们没有想到,和自己心爱的人亲嘴是会上瘾的。
“好了,好了,我没力气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结束了,刘沁儿娇喘着说道。
“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中意我的?”夜不收亦是粗喘着戏笑道。
“那你又是何时中意上我的?”刘沁儿白了夜不收一眼。
“你不说我就再来一次。”说着夜不收便作势欲来。
“别了,我怕你了好不好?”刘沁儿慌忙伸出双手来遮挡。
“说,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喜欢上我了。”夜不收继续戏笑,倒有几分自视甚高的意味,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一点自恋。
“去,你想得倒美!”刘沁儿撇嘴说道。
“那为什么一开始就要为我去报仇?”这是夜不收一直不能理解的,也是他一直想问的。
“哼,前秋我大兄刚被推举大都领的时候靠山氏曾抢过我们几匹龙马,还打伤过我们族内几个人。当初大兄为了不出乱子就将此事压了下去,虽说靠山氏后来归还了龙马,也道歉了,但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是一道过不去的坎。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刘沁儿没好气的说到,挣脱夜不收站了起来。
“我是看你说话信守承诺,长得嘛还说的过去,才会对你有那么一点感觉的。我的话说完了,该你说了。”刘沁儿扭了扭腰肢,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想知道吗?”夜不收笑着反问道。
“当然想了,你快告诉我!”
“这辈子长着呢,以后我再慢慢的告诉你。”夜不收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也站了起来。
“你……”刘沁儿手指夜不收,气得脸上一片绯红。
夜不收乘机再次一把抱住了她,又一次探入她那水嫩的红唇中央,紧紧的拥吻着倒向身下的草地,翻滚着不断索取缠绕,直至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你会娶我吗?”刘沁儿双手环绕着夜不收的脖子,深情的问道。
“我对太一天神发誓,今生只中意你一人,也只娶你做我的妻子,只不过……”
“好了,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没等夜不收说完,刘沁儿便出言打断了他,说着又快速的在夜不收的脸上亲了一下,“走了,我们回去吧。”
夜不收的心情此刻波澜起伏,他本想把报完仇之后再与刘沁儿成婚的想法告诉她,可是刚才那种亲密幸福的感觉使夜不收一时难以说出口,二人都在兴头上,此时说出有些不合时宜。
回到议事厅已是邻近正午,正好遇到刘崇与刘历及从厅内走出。
“大兄,你们这是要干嘛去?”刘沁儿率先开口问道。同时夜不收也向二人拱了拱手。
“历及长老即刻要前往终南山去寻找修炼门庭,你和不收先到厅内等我,我去送送历及长老。”刘崇微笑着向二人开口。
“大都领诸事繁忙,快快回去吧,我一人上路即可。”刘历及摆手向刘崇道。
“那怎么成!”刘崇坚持道。
“大都领在我这儿就不要多礼了,快回去吧!”刘历及摇头道。
“那好,长老此行必将历尽种种艰难险阻,一路上还请多多保重!”在刘历及的坚持下,刘崇只得拱手与之辞行。
“大都领请放心,此行我必不辱使命!”刘历及也向刘崇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御龙氏向西六七十里处,群山起伏,山峰高耸。细看之下,山腰间密密麻麻布满了或是人为或是自然形成的山洞,这里便是靠山氏部族的所在地,他们不建房屋,世世代代的穴具于山洞之中。
在一处开阔的山顶上,人影遍布,十多面绣制着各种图案的图腾旗帜迎风飞扬,其中一面绣有一个手拿三叉戟山神的金黄大旗最为夺目,旗下面的一方高台上站着一位浓眉大目,满脸虬须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靠山氏大都领靠山烈。
高台下方数十人分左右而立,左侧是靠山氏本部的八位长老和各个统队的统领。右侧是投盟靠山氏的十二位部落首领。周围全都是手拿武器的各族族人,他们全都屏气凝神的望着高台,等待着大都领的训话。
“我曾经告诉过各位,想要部落强大就必须要去不断的征战,抢夺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女人,或者是他们的物产,甚至是他们体壮有力的男人。把他们的东西变成我们的,我们自然也就强大起来了!”靠山烈目视众人,高声向台下说道。
“好,大都领说的好!”下面一阵欢呼。
“近日来,各族各统队都做的不错,唯独西溪氏在与青阳氏的征战中受挫,并且还有一位长老战死于彼地。大家说,这仇该不该报?”靠山烈直接奔入正题开口问道。
“不报此仇,我西溪氏决不罢休!”氾如虎高声喊到。
“灭了青阳氏,灭了青阳氏!”众人齐声附和。
“还有御龙氏!胆敢乘我与各位长老不在之时来偷袭我们,还杀死了我们的大巫师。当初实力不济不敢轻举妄动,今日已万事具备,是时候去讨伐他们了,今日请众位首领过来,正为此事!”靠山烈再次说道。
“誓死追随大都领,攻灭御龙氏!”
“誓死追随大都领,攻灭御龙氏!”
众人再次附和。
“各位可有异议?”靠山烈见众人群情激昂,开口问了一句,以表对众人的尊重。
“近段时日来,我族不断征战,灭族五个,投盟于我们的一十二个,我族伤亡人数一千七百多位。长此下去,必将积怨于天下。我族之中,多少人失去了丈夫或者是儿子。大都领难道不怕他们心中有怨恨吗?难道就不怕人心变离吗?”左侧本部族人中,一位五十来岁的长须男子走了出来。
“靠山德厚,你怎敢乱我军心?”闻听此言,靠山烈怒吼道。
“要想使我们的部族真的名满天下,仅靠武力是万万不可行的,我们更要兼修德行,让他们慕德来投才是上乘,大都领如今只靠武力行事,只怕是厝火积薪,岌岌可危呀!”那靠山德厚大步向前,凛然说道。
“德厚长老,九黎族之强难道不是打出来的吗?难道我靠山氏就不能像九黎族一样吗?难道我们要永远依附于九黎联盟吗?你不须多言,念你声望颇高,我不与你计较,快快回去准备,随我出征!”靠山烈沉声而道。
“大都领……”
“各位首领,各位长老,带上本部族人与我一同出征,先灭青阳氏,再攻御龙,出发!没等靠山德厚把话说完,靠山烈便急匆匆的下达了命令。
一时间,人声鼎沸,万余名各族族众浩浩荡荡奔腾而下,向着青阳氏的所在地进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