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千岁帮了你,你就这么个态度。”公子绝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的交叠着。
云落走到他身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多谢千岁大人帮忙。”
如果不是公子绝帮她,是不可能伤到云芷的,这次她倒是真心道谢。
“你为何不辩解?”公子绝有些好奇,一般女子的名节被污蔑,怎么会如此的风轻云淡。
云落的眼中闪过一抹嘲弄,“我就算辩解,千岁大人觉得众人会信吗?”当年楚侯府为了东辰国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被按上谋反罪名时,众人不也是将楚侯府踩到了泥中。
“你倒是看得通透。”公子绝带着几分赞赏说道。
突然公子绝脸色一变,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起,青筋瞬间遍布了他的全身。
云落也暗叫糟糕,嫁给公子绝之后,她才知道公子绝是中了毒的,每次毒发都会经历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云落的确是佩服这个男人的,如此疼痛,男人竟然可以不发出半分声音。
公子绝直接掐在了云落的脖子上,手掌不断的收紧,那颤抖的手掌证明了他忍受着何等的痛处。
云落知道对方真的动了杀意,“断肠草、夹竹桃、毒箭木……”这些草药无一不是剧毒,但是却可以暂时压制公子绝体内的毒素。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开,云落不停的咳嗽,“公子绝,我能救你。”
前世的时候为了对付公子绝,她苦心专研医术,也终于研究出了可以让毒发更剧烈的东西,现下她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克制公子绝的毒。
寒风也出现在了房间中,他身上满是冰冷和杀意。
“准备银针和这些草药。”云落将写好的单子递到了寒风的手上。
寒风接过却没有离开。
“若是想让你家主子毒发身亡的话,你大可以在这继续呆着。”云落道。
“主子如果出事,千岁府必然……”
寒风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还没那么蠢,在丞相府谋害公子绝。”
寒风没用多少时间就将云落需要的东西全部找齐了。
云落解开公子绝的衣服,她将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刺入公子绝周身大穴。
几针下去,云落的额头上便全是汗水,这几针都是刺在公子绝的生死大穴上,有半点差池,公子绝便会丧命,所以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当最后一枚银针落下时,云落已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寒风上前想要搀扶,却被躲开了。
云落跌跌撞撞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去准备热水,你在这里看着公子绝。”
巨大的浴桶被云落推进了房间,接着是一桶桶的热水,她虽练过武,可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拎着一桶桶热水极为费力。
几个来回之后,总算是将浴桶装满。
云落取下公子绝身上的银针,“你可以去泡着了。”她的声音满是疲惫。
公子绝被寒风搀着踏入浴桶,他直直的看着云落,目光之中满是探究。
他身上的毒素,自小便有,哪怕一直负责给他调理身体的大夫,也是三年前才想到以此种方法克制的,而且虽然他没看药方,也知道这药浴的效果比平时好得多。
云落躺在床榻之上,背对着公子绝,她的呼吸平稳而绵长,显然已经睡得极为安稳。
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云落皱了皱眉头,她立刻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落看着一脸狰狞的三夫人,眼中寒光闪烁。
“姨娘你不去照顾六妹妹,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安秋荷恨不得撕掉云落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你这个小贱人,当年就该和你娘一起去死,早知道你有这么歹毒的心思,我就该在你小时候掐死你。”
“恐怕要让姨娘失望了,云落保证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她风轻云淡的开口。
安秋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挣脱了两个丫头的束缚,冲到云落的面前,抬手就要扇在她的脸上。
“你竟敢谋害芷儿,这是给你的教训!”
云落捏住了她的手腕,“姨娘再怎么说我也是相符嫡女,连轮不到你个侍妾教训。”
若不是她现在媚半点力气,早就动手将人打出去了,又怎么会如此客气。
这话戳到了安秋荷的痛点,想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现在还在昏迷的女儿,她怒火中烧,马上扬起了另一只手。
还不等云落有所反应,一道极其霸道的力道破门而出,直接打在了安秋荷的身上。
安秋荷倒飞了出去,直到“砰”的一声撞在了墙面上才停下来,而墙面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纹。
紧接着清脆的声音不断响起,内力凝聚起的劲气全部扇在了安秋荷的脸上。
“原来丞相府对本千岁的决定这么不满意啊?”
安秋荷不停的吐血,她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当看清男子面容的时候彻底晕了过去。
云落张开手掌停了一秒,然后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脸,遮住了几欲崩坏的表情。
半晌她转身看向公子绝,那眸子中的锐利好像要在公子绝身上戳几个洞。
“千岁大人,您还嫌我事儿不够多是吗?”这公子绝脑子什么时候坏掉的,竟然在这个关头出手。
“事多不压身,我相信你。”公子绝不咸不淡的回答。
“……”云落。
丞相云风没一会儿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他刚进院子,直接跪在了地上,看都没看不知死活的安秋荷,“微臣见过千岁大人,冒犯千岁的地方请千岁赎罪。”
云风现在恨不得掐死安秋荷,竟然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丞相若是对本千岁的决定不满,自然可以到千岁府。”公子绝闭着眼眸,身子还在浴桶之中。
云风颤抖着身子,不停的摇头,“千岁,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他做梦都没想到公子绝竟然会在云落的院子中,不然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来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