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决明此番并非空手前来,他摸出府上的对牌来,“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太师府的大夫人,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些年来都不是你在管事,但大夫人就该主持中馈,以后府上一切事,都由你全权处理。”
容不得席千欢拒绝,对牌就这样交到了她的手中。
席千欢看着被强行塞进来的对牌账册和各种钥匙,她真是摸不着头脑……
祁决明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说好了放我走却又反悔,现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太师,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怕是难堪重任,太师还是另请高明吧。”她说着就要将对牌塞回去。
她才不要这烫手山芋,现在有命接,将来怕是没命再还,她一心只想生下孩子之后赶紧跑路,和这该死的祁决明此生不复相见。
如此皆大欢喜。
若是接下了这些,那以后跑路岂不是难上加难?本来就看着祁决明不像是能履行诺言放她走的模样,而以祁决明的庞大势力,偷跑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要让他亲自点头才能有活路。
再说了,太师府的水有多深,还很难测,席千欢是万万没有兴趣去蹚这一趟浑水试试深浅的。
“另请高明?”祁决明又露出习惯性的狡黠一笑,他挑眉道:“夫人在拒绝之前,不妨随我去见一个人,夫人一定很想见见她的。”
不会是……芳夫人吧?
席千欢的眼神惊恐了几分。
“正好,给你报仇雪恨。”祁决明特意补充了一句。
看来就是她了。
席千欢心中一抖,怎么个报仇法?这该死的祁决明该不会是要让她亲手杀了扶芳吧?!
你杀人如麻可不代表我杀人如麻!
席千欢初来乍到,原主已经逝去,她与这芳夫人无仇无怨,虽然说之前有过两句口角,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要说真让她动手杀人,她还是……
就在席千欢犹豫之时,祁决明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神情。
“难道夫人是在想,怎么报复,来得痛快吗?”祁决明冷笑着说。
方才的所思所想,全都没有祁决明这句话来得恐怖得多。
“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席千欢也没有辩解,直接怼了回去,“去就去,谁怕谁?”
这是第二次见到芳夫人,他们一路乘马车来到大理寺,在大理寺的地牢里,扶芳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活脱脱瘦了一大圈。
听到响动,芳夫人抬起头,透过额头前的发丝看过来,猛地一下扑过来,脏兮兮的双手抓着栏杆,像是一只困兽一般嘶吼——“救救我!太师!妾身侍奉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救我出去……”
扶芳哭的声音同样嘶哑难听,像是一把尖锐的锉刀在摩挲。
祁决明见状不为所动,却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随后问向席千欢:“夫人你说,要不要救她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
席千欢也向后一步,十分抗拒地说:“都可以啊。”
“我,只听夫人的。”祁决明勾唇一笑,玩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