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瞧见,眼睛一亮:“是雄黄粉。”
“没错,雄黄粉能够驱散蛇虫鼠蚁,大多数爬虫都无法承受雄黄粉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应该能驱散这些大头蚁。”
冷羽说完,将雄黄粉往地上一洒。很快便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些原本爬向他们几个的大头蚁迅速往后退却。
冷羽缓又挥洒了几把雄黄粉,蚁群受不了雄黄粉的刺鼻气味,四下逃散。四人趁机通过,沿着狭巷往前走去。
狭巷尽头,是一座宅院,宅院的大门开着,四人刚走到门前,便听到宅院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四人快步冲进宅院,顿时被眼前的血腥场面给震住了,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四具尸体,每具尸体都已变得干瘪发黑,面目十分狰狞,而尸体周围,则布满了褐色浓水,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腥臭味。
看到这四具尸体,冷羽立刻想到师父曾经说过,苗疆有一种毒蛊能够钻入人体内蛰伏,人一旦蛊毒发作,身体便会大量脱水,导致体内血液凝结而亡,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变成干尸。据翟田描述,他爹的死状,便正是这般!
冷羽愈加断定:“是黑独帆!一定是黑独帆!”
女人的尖叫声再度传来,大家循声望去,这才瞧见,在院内一处角落里,瘫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脸色煞白,神色惊恐,显然是受到了极度惊吓。
“凶手呢!?”肥龙冲女人吼道。
女人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抬起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朝旁侧一道虚掩着的木门指了指。
应该是宅院的后门!
四人立刻朝后门奔去。
后门打开,又是一条狭巷,而且就在不远处,便是一处交叉路口,地形有些复杂,至于凶手,早已不知所踪。
肥龙气得直跺脚:“他娘的,居然让那家伙从咱眼皮子底下逃了。”
“分头找!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沈钰说完,便朝其中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四人分头行动,冷羽走了没多远,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师父说过,中蛊之人从死亡到脱水变成干尸,怎么也得半个时辰以上,而黑独帆刚刚才闯入那座宅子,绝不可能在一瞬间便将那些人变成干尸,所以,那些人应该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被黑独帆放蛊杀死,既然如此,那女人又怎么能活下来,而且这么长时间,她为何不逃呢?”
冷羽越想越觉得,那女人有问题。
他即刻停下脚步,转身返回那座宅院。
当他回到宅院,发现已经不见了那女人的踪影。
“果然跑了!看来她的确有问题,三爷说黑独帆精通易容之术,难道黑独帆竟然易容成了女人?但她发出的尖叫声明明就是女人的声音啊。”
冷羽心里正琢磨着,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他立刻扭头,只见一道人影正手持利器朝他直刺而来。
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冷羽本能地抬手一挡,顿觉手臂一阵剧痛。
他急忙往后紧退几步,再定眼一瞧,刺伤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女人!
“你到底是谁?”
女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说道:“嘿嘿,我正想着该上哪找你去,你居然自个儿回来送死。”
这回,从他嘴里发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男性声音。
难道黑独帆易容成了一个女人?
冷羽冷冷问道:“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我杀的人多了去了,哪知道你爹是谁。”
“青山镇,冷家。”
“原来你是那老东西的儿子。”
冷羽一听,立刻攥紧了拳头:“所以,我爹就是你杀的了?”
“是又如何?”
这家伙果然就是黑独帆!冷羽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因为愤怒,甚至忘了手臂的疼痛。
黑独帆阴笑着说:
“有点意思,那老东西是为了一卷玉简而死,而你,今日若是不将手里的玉简交出来,便只能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冷羽心头一怔:“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手里有一卷玉简?”
他定了定神,怒道: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为我爹报仇!”
“报仇?嘿嘿,你自个儿的小命都快没了,又如何报得了仇?不怕实话告诉你,我这刀上,涂抹了见血封喉,用不了一炷香工夫,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倘若你现在将玉简交出来,我可以给你服用解药,否则,就只能去阴间与你爹相会了。”
冷羽大吃一惊,急忙抬起手臂一看,只见伤口处已然有些发黑,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看来对方没有说谎,匕首上确实涂抹了剧毒!
见血封喉,冷羽曾经听师父说过,是一种生长于云南的乔木分泌出来的汁液,剧毒无比,当地人常将这种毒液涂抹于箭头之上,用于射杀野兽,人一旦中毒,半个时辰内便会死亡,故而那种乔木又被称为箭毒木。
见血封喉唯一的解药,是生长在箭毒木周围的红背竹竿草。
陕西与云南相距千里,不可能找到红背竹竿草,也就意味着,对冷羽而言,见血封喉唯一的解药,就在黑独帆的手里。
面对杀父仇人,冷羽又怎么可能为了活命而卑躬屈膝,他很快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为了延缓毒性发作,迅速采取了遏制蛇毒的方法,一把将衣袖撕开,并将衣袖牢牢地系住手臂,这样一来,可以使得毒性蔓延的速度放缓。
他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但就算是死,也得拉着对方一块!
见到冷羽的举动,黑独帆有些惊讶:“你难道不怕死?”
“有什么好怕的。能带着你一块下黄泉去见我爹,我死而无憾。”
冷羽话音一落,忽然从腰间拔出勃朗宁,抬枪便射,黑独帆急忙身形一闪,子弹几乎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冷羽正欲再开第二枪,黑独帆一扬手,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条软鞭打在了冷羽握枪的手腕上,冷羽顿觉手腕一阵火灼般的剧痛,手一松,手里的枪掉落在地。
黑独帆阴笑道:“嘿嘿,我这火麻鞭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