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帝国,沧澜城第一世家,张府内院的空地中,清晨的初阳才刚刚升起,张家一众子弟就已经开始了每天的锻炼。
内院中,哼喝之声不断,劲风呼啸,拳脚伸展的声响不绝于耳。
攀过墙沿就能够看到一群着劲装的张家子弟,正在总教头张啸的引领下练拳。
这些子弟各个身姿矫健,一拳挥出,拳风震荡,展现出强大的杀伤力。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远在数十米外的墙沿上,一个脑袋悄悄冒出来,偷看总教头教习的武学动作。
张尘知道,这是张家的入门武学,名叫《大力牛魔拳》,是一套打基础的武学,尽管是这样,修炼到圆满也有九牛二虎。而领头的总教头张啸,已经把这套《大力牛魔拳》修炼到了很深的火候。
眯着眼睛,张尘仔细地观察着总教头张啸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变化,都被他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张尘,这个年纪不过十六七,瘦得皮包骨头的低贱奴仆,居然胆大包天的偷学武功!这要是被人知道,绝对是死罪一条!
张尘是张家的家奴,他的父亲,爷爷,世世代代都是张家的家奴,所以他自出生的那天,就注定是当奴才的命。
“我这一辈子都是当奴才的命,这些张家子弟在总教头那里受了气,说不得还得拿我练拳,与其被他们活活打死,倒不如拼死一搏,只要偷学一点皮毛,找机会离开沧澜城,想必张家也不会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家奴而大肆寻找……”
张尘的目的只有一个,学一点武艺傍身,然后逃离张家,从此脱离奴才的身份。
他的父亲,从小伺候张家当代家主,在张尘十岁那年,他亲眼看到张家家主用他父亲练拳,将他父亲活活打死。
临死前,张尘的父亲告诉张尘,‘宁做厉鬼,不为奴仆’!
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活!
“练武想要入门,必须要把自身的筋骨皮膜髓都练到家,这样才能调动全身每一块肌肉的力量,一拳出,拳风如刀!”
砰!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张啸身后七八米处,一颗碗口粗的桂花树就被他一拳打断,而下一刻,张啸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得旁边一众张家子弟震撼不已。
身为张家的总教头,张啸早就踏入了武师境界,瞬间扑杀七八米远再回来,并不稀奇。
“武徒境界虽然力达千斤,但是力量运转并不如意,比不得武士境界,懂得筋骨收缩,爆发更加凶猛;若是到了武师境界,把功夫练到了五脏六腑,内脏强大,就能像我一样,三十步之内随意扑杀敌人!”
露了这么一手,众多张家子弟对张啸就更加敬畏了。
“你们也不要气馁,等你们把《大力牛魔拳》修炼圆满,拥有九牛二虎之力,便能踏入宗师境界,到时候全身筋骨皮膜和五脏六腑浑圆一体,家主和大小姐就是这种境界!”
听到张啸这么说,一众张家子弟不禁暗自点头。
“我听父亲说过,宗师之上还有气宗,那气宗之上是什么?”一个张家子弟回过神来,忍不住询问。
闻言,张啸眼睛一眯,瞳孔一缩,吓得这个张家子弟不由自主后退小半步。
“气宗之下再厉害,动用的也只不过是蛮力,而气宗高手已经把劲力转化为气,可以隔空伤敌,但即使如此,如果被人偷袭,还是要受伤,除非能够更进一步,踏入金刚之境!”
“金刚之境?”
听到张啸讲解,众多张家子弟立即屏息凝神,仔细聆听教诲。
“顾名思义,就是把全身练的犹如铜皮铁骨,不惧偷袭,刀枪不入,水火难侵,那才算是真正的高手,你们现在连蹒跚学步都算不上。”
“嘶……”
张啸这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是张尘第一次听说这个境界。
他不过是张家一个小小奴仆,只知道武徒,武士,武师,宗师,气宗;还是第一次听说气宗之上还有金刚之境。
把《大力牛魔拳》的招式和运劲要领全都熟记于心,张尘便蹑手蹑脚地从墙沿上下来,今天是张尘轮休的日子,他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刚才偷学到的招式演练一遍,这样才能记的更深刻。
“给我站住!”
然而,张尘还没走几步,身侧却是突然传来一声低喝,听到声音,张尘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这道声音的主人,他最熟悉不过,正是张家家主的长子,张彻!
“好大胆的狗奴才,居然胆敢偷看总教头教拳!”居高临下地望着张尘,张彻不由严声厉喝。
张彻的声音并不大,倒不至于惊扰内院中的人,但却令张尘内心恐惧万分。
因为按照张府家规,家奴偷学武功,是要以鞭刑处死的。
“大少爷饶命,小人只是路过好奇偷望了一眼,绝对不敢有偷学武功的念头。小人还等着大少爷将来继承家主之位,侍奉大少爷呢!”张尘想都不想,立即告声求饶,巴结奉承,以求能保住性命。
果不其然,听到张尘的奉承,张彻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满足的笑意。
“若不想被总教头知晓,便随我来!”
留了这么一句话,张彻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小院落,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水井前。
“你这奴才倒挺会说话,不过家主之位可轮不到我,我那个妹妹已经是宗师境界,还是万象宫的记名弟子,估计今天下午回来,父亲就会宣布让她继承家主之位。”负手立在水井前,张彻不紧不慢地道。
提及自己那个妹妹,张彻的眼中非但没有半分血脉柔情,反而满是怨毒。
按照道理来说,他的确是整个张家最有资格继承家主的人选,因为他是张家长子,而且已经是武师境界,有希望成就宗师,奈何他有一个天赋惊人的妹妹,幼时得到奇遇,被万象宫高人看中收为记名弟子,传授无上武学,不到二十岁便已经宗师大成,这也使得张彻家主继承人的身份岌岌可危。
“你是初犯,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不过你得替本少爷做一件事!”忽然,张彻转身,将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张尘身上。
听到张彻这话,张尘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还请大少爷吩咐!”
闻言,张彻却未曾着急开口,而是从袖口中抖落出一个瓷瓶来。
看到瓷瓶上的字迹,张尘心脏登时一紧——化血散!
“下午张云儿回来,父亲肯定会让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向她敬酒,届时你便趁机将这化血散洒进她的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