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既然已经到我王庙村,就不能不受王庙村的约束,私自教授肯定是不对的,你说呢?”
王保长义正辞严地说道。
“王保长说得在理,小子的确不应该私自教授,只因一时兴起,以至于欲罢不能。”
“说得好,那小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志在果腹,但凭保长差遣。”
“既然如此,老夫倒有一言,王庙村蒙馆老先生一去不归,小先生不如入驻蒙馆,名正言顺教授如何?”
“小子求之不得。”
“小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一身所学皆为师傅所传,没有功名。”
“可惜了,没有功名,小先生的学问深浅不明,似乎不太妥当。”
钟粟也知道,当时蒙馆先生好多都是童生,而且以屡试不中的老童生居多。
王保长看到钟粟不足二十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一时难以决定。
“王伯父,先生上次在登封集写了一首诗,一位大叔一出手就拿出一百文买走了,先生的学问好着呢。”
小雷子也着急了,插嘴说道。
“原来上次登封集上大显身手的就是小先生你,买走字的人据说是李家岔的,这个我倒是听说了。”
一个族人说道。
“小先生,你说说当时那个人什么样?”王保长问道。
“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出手阔绰,但好像不认识字,不像个读书人,但说是要一首梅花诗,是给他夫人的。”
“此人必定是李员外无疑,他做事随心所欲。小先生,他是故意骗你的,李员外不但识字,还是个老童生,真正不识字的是他的夫人。”
王保长已经确定了的身份,也掂量清楚了钟粟的实力。能让李员外欣赏的诗,应该没什么问题。
“也罢,小先生就暂时屈居王庙村蒙馆吧,另外蒙馆也有一些学田,怎么种植随你安排。”王保长不再犹豫,果断作出决定。
“多谢王保长厚爱,小子一定尽展平生所学。”钟粟知道,一旦进入蒙馆,自己就算是王庙村的人了,而且还是人上之人。
“山野荒村,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让我王庙村黄口孺子开蒙,一切都好说。小先生这就搬到蒙馆吧,这里实在过于简陋了一些。”
王保长说完,就要离去,破庙又进来一个人,一脸焦急。
“保长,令弟寄来一份书信,好像跟王老太公有关。”来人说完,便拿出一个竹筒。
竹筒开口处用油纸进行了处理,显然是为了防水,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页纸,但只是写了短短几句话。
王保长一听到跟老太爷有关系,急忙展开信笺,左看右看,居然没看明白什么,他认识的字本来不多,但看信笺的内容,笔画有些潦草,显然书写时比较着急。
“保长,要不让小先生看看吧。”一名族人建议到。
“对对对,我怎么一着急忘了小先生,请小先生帮忙看看里面都说了什么。”
王保长感觉将信交给钟粟。
钟粟展开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王保长,令弟说,令尊大人抱恙已经半月有余,希望你尽快赶往东京汴梁。”
钟粟说完大概内容,将信交给王保长。
“怎么会这样,家父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病了呢,小先生,对不住了,我得赶往东京汴梁,失陪了。”
“吉人自有天相,令尊也许只是小疾,王保长不必心急。”
“借小先生吉言,老夫告辞。”
他又对着一起来的几个族人吩咐了几句,毕竟钟粟入驻蒙馆还得有人支应。
王保长交代了一番,留下了一个叫王喜的族人,就拱了拱手带着其他几个族人离开破庙。
“小先生,你尽快准备一下,蒙馆开馆也不着急,先搬过去再说,这里真的不妥当。”
“有劳王大哥了,我这就尽快准备。”
钟粟又跟王喜闲谈了一番,原来王保长还有个弟弟,几年前就去东京汴梁做生意,后来也把老父亲接了过去,想让享享福。
老人现在七十多岁,已经很高寿了,本来也不准备回登封王庙村,看这次的情形,恐怕身体真不行了。
钟粟又和王喜问起了蒙馆学田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是否能够自由支配。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钟粟已经有了打算,自己好歹也是几个乞丐兄弟救的,那些人孤苦无依,学田加上自己破庙的菜地,总是需要人来打理的。
如果那几个乞丐兄弟愿意,就把学田和菜地交给他们打理,至少能免去乞讨的风霜之苦。
在大宋这个时代,大型书院学田的经营上,可是有严格规定的,产出的收益也有严格的分配方式。
到了王庙村这里,也就基本上蒙馆先生说了算,虽然蒙馆学习的孩子们也要交一定的束脩,但也就是个象征意义,并没有特别严格的规定。
钟粟当前面临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搬进蒙馆,这基本上就不是问题。
王喜随便一吆喝,就来了一辆牛车,钟粟置办的文房四宝之类两下就装车完毕。
至于两张桌子和一些生活用品,钟粟都没搬,破庙以后要留给几个丐帮兄弟的。
小芳子和小雷子都非常兴奋,王保长本来是在王二麻子的怂恿下兴师问罪的,但没想到钟粟却因祸得福,一下子就成了王庙村的蒙馆先生。
只要成为蒙馆先生,钟粟的身份问题也就很快能够解决,他也就会成为王庙村的一员。
钟粟却也没多少意外,他的目标可远远不是这些,进入蒙馆只是迟早的问题,他只需要一个机会,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钟粟安顿好了一切,就去找原来的丐帮兄弟,他原路返回,一路上默默祈祷几个兄弟还在。
还是那处破屋,老丐还是四平八稳地坐在角落里,几个乞讨的年轻人还没回来。
老丐见到钟粟非常意外,但听到钟粟说明来意,更是两眼放光,他没想到的是钟粟就在短短不到三个月,就混出了个样子,而且顺带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
等到几个乞讨的人回来后,大家都欢天喜地,非常乐意帮助钟粟打理学田。
钟粟心里有数,这些人可不像那些不劳而获的乞丐,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失去的土地,才会走到这一步。
那种身体正常,却还到处乞讨的懒汉乞丐,钟粟在后世见得多了。
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东西,随着钟粟来到了王庙村的破庙。
钟粟也明确表示,今后他们要做的就是经营菜地和学田,至于产生的收益,他除了留够自己和送给小芳子的,多余的也一分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