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会宁府东十里,驻扎军营,天色渐暗,四处尽是火把,一处好大的篝火将军营照得通明。
“站住,干什么的?”
军营前,两个守卫的兵丁拦住了胡天山!
“我来找人的!”胡天山背手挺胸,对守卫兵丁说道。
“你要找谁?”
“完颜劾里钵!”
胡天山说完名字,其中一个兵丁向军营中打了个手势,营中冲出一队人马将胡天山围住。
“你是谁?找首领有何事?”兵丁之中一个领兵的校尉说道。
胡天山看向此人,还没有说话,校尉一脸吃惊的表情问道:“胡道长?”
“你认得我?”胡天山问道。
“当日山顶之上,我们十余人护卫首领和夫人,有幸亲眼目睹道长高深法术,得道长相救我们完颜部落万分感激!”校尉说道。
胡天山点了点头。
“不知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校尉挥手,众兵丁退回营中。
“我有事要见完颜首领。”
“道长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说罢,一路小跑冲向营帐。
……
营帐之中,完颜劾里钵笑容满面。
“哎呀道长,快快有请。”完颜劾里钵快步上前,将胡天山迎到太师椅旁,“来来来,道长请上座。”
胡天山微笑着摇摇头,坐在了左边的客座,指了指太师椅,示意完颜劾里钵上座。
完颜劾里钵也不再推辞,在太师椅上坐下,向胡天山问道:“不知道长前来所为何事?”
“敢问首领,如今完颜部落形式如何?”胡天山道。
“道长何故相问?”完颜劾里钵心中不解。
“你且先回答我!”胡天山神情严肃。
“唉!一言难尽啊。”完颜劾里钵叹了口气。
“首领不必着急,慢慢说来!”胡天山道。
“即是道长所问,我便如实回答!”完颜劾里钵面露愁容,“我们女真族分为生女真和熟女真,熟女真是在辽国编辑在册的女真人,居住于南部,是辽籍女真,而我完颜部是生女真,不在辽籍,先父是生女真各部联盟酋长,辽国为图稳定,给予节度使称号。”
“如今生女真做大,辽国感到威胁,故欲除之?”胡天山再次问道。
“正是,辽军已来两月有余,对我生女真各部大肆清剿,怎奈先父死后,各部落之间各怀心思,人心不齐,被辽军分而击之,十分狼狈!那日若不是散达部按兵不动,我又怎会被逼到松峰山顶!”
说起当日之事,完颜劾里钵心生愤恨。
“散达部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救?”
胡天山十分疑惑,女真各部唇齿相依,若生内乱,辽军必乘虚而入,这样的道理各部落不会不懂,散达部又怎会如此冷漠。
“此事说到底是我的错。”完颜劾里钵面露愧色,“早年先父联合了女真各部,出任联盟酋长,而‘国相’之职由完颜部的雅达担任,后来先父过世,酋长之职由我继任,雅达也已老迈,我便免去了他‘国相’职位,怎奈雅达的儿子桓赧、散达心中不服,屡次暗算于我,如今又与跋黑部联合反叛,害我女真!”
谈及此事,完颜劾里钵眼神发狠,目露杀机。
胡天山听后默默点头,沉默片刻问道:“不知首领对此事有何打算?”
“呵呵呵!”完颜劾里钵一脸苦笑,“如今内有跋黑及桓赧、散达等部叛乱,外有辽国举国清剿,内忧外患,心力交瘁,攘外必先安内,跋黑部必须收复,才能安心对抗辽军!”
“好。”胡天山说道,“若有需要贫道之处,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道长所言当真?”完颜劾里钵大喜,“道长神通广大,若得道长相助实在是我部落之幸!”
说罢,完颜劾里钵起身向胡天山深施一礼!
“首领不必多礼,贫道有个条件!”胡天山拦住了他。
“道长请讲!”
“待平定女真部落之后,我要你全心对抗辽国,并且护松峰山安宁!”
胡天山答应帮助他,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担心辽军对松峰山的骚扰,所以守护松峰山的安宁是胡天山唯一的条件。
“道长放心,劾里钵定当竭尽全力对抗辽军,守护圣山清静!”
“如此甚好!”胡天山点头,“明日辰时,我再来此地找你!”
“道长留步!”
胡天山刚要走,完颜劾里钵便喊住了他。
“还有何事?”
“道长,有件事我必须告知于你!”完颜劾里钵谨慎地说道。
胡天山转头疑惑的看向他,没有说话。
“道长,你有所不知。”完颜劾里钵道,“先父在世时,完颜部有一国师,乃是萨满巫师,曾助先父收服各部,功劳累累,但是如今也已叛变,投了跋黑部,所以道长千万不可轻敌。”
对于萨满教,胡天山了解的并不多,是一个很神秘的流派,自上古流传至今,听了完颜劾里钵的话,他却十分好奇,于是问道:“首领可知这萨满巫师有何异能?”
“萨满源于上古巫术,是由上古九黎其中之一演变而来,分为白萨满与黑萨满,白萨满专攻医术,与世无争,而黑萨满以巫术害人,借用自然和禽兽的力量提升战力,十分恐怖!”完颜劾里钵向胡天山介绍道。
“想必跋黑部也是倚仗萨满的力量才敢反叛的吧!”胡天山有了大概的了解,心中有了打算,向完颜劾里钵问道。
“确是如此,跋黑自持有了萨满的支持,不可一世,几次交战我部皆落于下风!”
完颜劾里钵面色忧愁,几次惨败之后,他酋长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
“首领不必担忧!”胡天山正色说道,“今夜我回山中告知家中亲人,免得他们担心,明日辰时,我们在此相会,贫道定竭力助你收复旧部,重整旗鼓,对抗辽兵!”
“若能如此,劾里钵拜谢!”
完颜劾里钵双手作揖,对胡天山深深鞠上一躬,胡天山站立不动,受了完颜劾里钵一礼。
……
翌日辰时,胡天山再次来到军营前,完颜劾里钵率众部将早早的在营前等候。
“道长果然守信,劾里钵在此恭候多时!”
“有劳首领相迎,咱们帐中叙话!”
二人来到军营大帐之中,随行进入的还有几位将领。
完颜劾里钵指着其中一个面容俊朗,威武十足的将领向胡天山介绍道:“道长,这位是我弟完颜颇刺淑,现为我部国相,是我的左膀右臂!”
完颜颇刺淑马上跪倒在地,抱拳对胡天山说道:“多谢道长山顶相救之恩,今日道长再助我完颜部,我部上下感恩戴德,永世不忘道长恩情!”
“国相请起!”胡天山伸手将他扶起,转身向完颜劾里钵道,“首领,不知如今我部与跋黑部在何处交战?”
“回道长的话。”完颜劾里钵微微拱手,“跋黑部自起兵之后便与白山部合兵一处,总部设在黄龙府,一路攻向会宁府,有萨满相助,势如破竹,如今已攻至五十里外肇州成,不日可到会宁府。”
完颜劾里钵说完,频频摇头,在场众人除胡天山外,皆有无奈之色。
“黄龙府!”听到这三个字胡天山心头一动,自下不咸山后,虽未在黄龙府停留,却与此处有些渊源,阿颖此时正在黄龙府,而萧抱珍所言与贡布罗什一同前来的应有一玉清道人也是此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到来,如今这跋黑部又是在这黄龙府,看来此地远比想象复杂。
想到此,胡天山打定主意,对完颜劾里钵说道:“军情火急,刻不容缓,贫道即刻启程,入夜前可到肇州,明日便与跋黑部开战,收复失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