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黑影足足有四五米高,浑身燃烧着充满令人恐惧的地狱火,仿佛披风般披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剑,剑身上刻着北斗七星的纹路。
发抖,陈香兰和小鬼竟然都在发抖,这是一种何等的威慑,竟然可以让一个堪比玉清境巅峰的煞尸恐惧成这样。
院子里阴气被黑影身上的地狱火驱散,浓雾也渐渐消散,陈香兰却抖得越来越厉害,“啊!”一声嘶吼就冲向了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拼了命的要杀了我,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我的眉心的时候。
“嘭!”一道剑气掠过,陈香兰被震飞了数米远,身上被地狱火烧着,发出“滋滋”的响声,身上的阴气也越来越弱,不停地发出嘶吼,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小鬼却只能呆在一旁,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知道,以他的程度,碰到地狱火恐怕瞬间就魂飞魄散了。
“啊!”伴随着陈香兰的一声吼叫,一道黑色火焰像链子一般,锁在陈香兰的脖子上,轻轻一用力,陈香兰就身首异处没了动静。
地狱火不断燃烧,渐渐把陈香兰身上的怨气和阴气全部燃尽,恢复成了一具普通的尸体,只不过已经身首异处了。
小鬼也没能幸免,一阵强风吹来,小鬼被硬生生的吸到了黑影身边,不停地发抖,黑影手上的七星剑上星阵泛起光芒,手柄处的太极开始转动,时空也开始扭曲,小鬼被送到了冥界。
此时,在冥界的深处,一处极其阴暗的地方,没有一丝阳光,偶尔几道鬼火飘过,手腕粗细的铁链不停作响,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睁开,仿佛有无尽的罪恶在眼睛里翻腾,这是一双见证了多少杀戮的眼睛。
“钟馗!好久不见了。”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伴随着铁链的抖动,无数的紫色符咒发出暗紫色的光芒,这是一种高级的封印术,没人见过。
“啊!”伴随着一声响彻冥界的嘶吼,一根铁链又出现了裂痕。
天亮了!
渐渐地,一道光芒照进了牛家村,照进了牛村长家的院子里,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渐渐地睁开双眼,浑身疼的不行,勉强的爬了起来,多希望昨晚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爷爷!”我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爷爷身边,看着爷爷,不敢相信爷爷就这么死了,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哭得像个孩子。
院子里的阴气已经全部消散,四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陈香兰的尸体身首异处的躺在院子里,这时候要是进来一个人,不疯也得吓得尿裤子。
洋子也醒了过来,费力的走了过来,“森哥!我……”
里屋的门开了,牛村长和他的老伴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看着没了心脏的儿子,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洋子抄起铁锹就给了牛村长一击,我也没有阻拦,牛村长打了一个滚,缓缓爬起来,嘴角流出了血迹,跪在地上,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九爷,是我害了你啊……”
洋子又想上去给他一下,被我给拦住了。
“森哥!”
我摆手示意,走到了牛村长面前,蹲了下来,“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我不能说啊,我会毁了我儿子的。”
“我靠!”洋子又忍不住要给他一铁锹。
“我说,反正现在人都死了。”说着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其实,香兰并不是自杀,那天夜里,牛军喝了酒回来,我和老伴听到他又在打骂香兰,我们也没在意,不一会儿,没了声音,本来以为休息了,结果不一会牛军就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说他杀人了,吓得我赶紧跑过去一看,香兰已经被逆子活生生掐死了。”
“一家人都没了主意,我老伴又溺爱孩子,死活不让我报警,要不儿子就毁了,没有办法,我们就连忙在房梁上缠上绳子,把香兰的尸体挂在了房梁上,伪造了自杀的假象,都怪我啊,太惯着我的逆子了……”
听得我忍不住我紧了拳头,重重的给了他一拳,滚了一圈,趴在地上忏悔。
“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九爷”
其实不仅如此,他们不知道陈香兰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昨晚的小鬼就是死在腹中的胎儿。
经历过十二次生死的轮回才能再次投胎为人,倘若自杀,就要在冥界极阴之湖忍受千年的水刑才能再次投胎,永不为人,如此不易投了人胎,没出生就要再经历十二次的轮回,怨气当然重。
“森子,你爷爷昨晚还给了我一封信,说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天亮交给你。”
我接过了信封拆开,展开信纸,没错,是爷爷的字迹。
“森子,看来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老牛家的事没那么简单,我处理不了的话,我相信你体内的家伙一定会保护你的,至于是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在这里,我嘱咐你三件事:一、陈香兰的尸体必须在头七之前烧掉;二、把我埋在牛村长家的祖坟上,牛村长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三,我房间床头的隔层里是修炼道法的书,切记不要轻易动用你体内的力量。”
两行泪水在我的脸颊流下来,
“爷爷,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
我对牛村长说,“准备好两桶汽油和两口棺材,记住要上好的棺材。”我的眼神中充满着命令,没有一点客气的商量语气。
“好好,我马上去办。”
把两桶汽油拿来之后,牛村长就去镇上打棺材去了,我把汽油倒在了陈香兰的身上,看着身首异处的香兰,更多的不是怨恨,而是同情,一把火点燃,陈香兰的尸体慢慢被火吞噬,一阵阵焦糊尸体的味道令人作呕。
大火燃尽,只剩下骨灰,牛村长也回来了,带回了两口上好的桃木棺材,安顿在院子里,找人把牛军和爷爷的尸体分别放在了棺材里。
“我爷爷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牛村长惭愧的点点头。
“把棺材用黑布遮住,不要见光,明天我来做法事,入土为安。”
“森子,麻烦你了,大伯对不起你啊!”牛村长眼睛里充满了愧疚。
“以后不要叫我森子,叫我‘九爷’。”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爷爷的担子我要替他扛起来。
我拒绝了牛村长的招待,离开了牛家村,回去准备明天的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