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祭祀完毕,人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重新浮上了喜悦的笑容,开始搬这些猛兽的尸体,准备去放血、切割。
“多年来,祭灵都没有动过一次供品,还需要每次都进行祭祀吗?”一个少年小声咕哝。
“臭小子你乱说什么!”他的父亲怒瞪铜铃大眼,抢起蒲扇大的手就要揍他。
村长长摆了摆手,制止了,轻声道:“柳神,是我们村落的守护神,不然我们村落怎会在这充满危难的大荒中生存。我们度诚待它,它才会守护与保佑我们村落。”
少年的脸憋得通红,慌忙道:“村长,我不是心不诚,只是觉得,柳神好像并不需要这些祭品,从来没有动用过。”
“重在心意。”村长柳默拍了拍他的肩头,用心解释道。
同柳默同辈的老人们还记得,几十年前他们被仇家追杀,最终走投无路,被迫进入大荒,本以为会死在这动乱的荒地,却在那个雨夜,目睹了令他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震撼场面。
在那个深夜,电闪雷鸣,大雨磅礴,整个大荒陷入末世一般,万兽匍匐,向天悲鸣,他们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世间的帝者俯视世间,睥睨万灵。
就是在那时,一株通天的大柳树在云层中出现,若天地间的支柱,沐浴雷海,周身围绕山岳粗的闪电,万千柳条化若秩序神链,要将这天片地镇压,最后于天地各方出现几处模糊的身影,好似要联手镇压柳神,最后秩序神链与对方碰撞,整片天地皆被照亮,世间人们全部惶恐无助,仿佛下一瞬这片天地就会消散。
最后,大柳树折断,浑身焦黑,缩小到现在这般大,坠落而下,降于大荒之中,扎根于现在的柳村,于此同时闪电消失,倾盆暴雨退去。
柳默等人适时在柳神坠落的地方附近,最后赌敌人不敢与这等存在发生因果,最终在柳神周围定居。将村落命名为柳村,村中人全部改姓柳,前三日内全村人不吃食物不饮水,跪在柳神前方为其祈祷,只为让柳神感到他们的心诚,让他们在此定居。
柳树几十年曾发生蜕变,但未发出过言语。村民最终适应了大荒的生活,十年前,柳树树干龟裂,树体爆碎,于寂灭中新生,蜕变为一株樱木。村民在大柳树前隆重祭祀,庆祝柳神新生,而后再无变化,直至柳枫来到村落,村民才听闻柳神的圣音。
“臭小子,你们小心点,难得收获到了这些凶兽,它们的血精还有筋脉以及部分骨骼珍贵的惊人,别流失了精华。”老村长回过神来叮嘱道。族中的青壮年银刀霍霍,正在切割巨兽,不时发出铿锵声,火星四溅,巨兽的骸骨坚硬的惊人。有人早已准备好了陶制的大罐子,接取那保留在兽体特殊部位的血精,这是极佳的血补大药,非常稀珍。
“这堆兽尸以山膏最珍,虽然只是一个后裔,远远比不上血脉纯净的山膏王族,但是一样蕴含有部分真血,价值惊人。相传成年纯血山膏王族仅凭肉身便可搬山填海,幼年纯血山膏双臂可达十万斤极境。”村长指着兽堆里一个状若山猪,拥有一双同身体长的獠牙,体型巨大的生物道。
“唔,这龙龟神甲中蕴含的神髓也极其惊人啊,丝毫不比那纯血山膏精血的价值低啊。”一位老爷子亲自操刀,用祖上传下的祖器为其破甲,不然仅凭人力,破开这神甲不知猴年马月。
破开神甲,淌出了一股银色神髓,忽然,那神髓竟化成了一团银芒,一直巴掌长的神龟,通体绽放银色神芒,栩栩如生,愤怒咆哮。
“好东西啊!”操刀的老爷子哈哈大笑,快速用陶罐将那神髓收了进去,牢牢封住罐口。
接下来族人们为这些遗种剥皮放血,忙作半日,猛兽上的“宝药”才被采尽,村长们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走陶罐,拿去处理。
“这么多猎物,一会儿腌制一部分,熏烤制成肉干一部分,这些都是宝药,孩子们的将来都靠他们啦。”有经验的老人开口。
各户炊烟袋袋,半个时辰后阵阵肉香散开,各家铁锅中熬炖的肉块都快要烂了,孩子们早已等不及。而架在火堆上烤的兽肉也开始变得金黄油亮,在往下滴油脂,落在火堆中味味作响,那些壮硕的汉子也都忍不住了,开始动手撕肉,咬的满嘴流汁,胃口大开。“娃子,这是山膏肉,多吃一些会长出大力气来,是难得的珍肉啊。”“臭小子多吃点,这可是烤山膏筋,吃啥补啥,到时候让你筋骨硬的和那些遗种似嘞!”
各种猛兽成为了村人晚间最丰盛的食物,诱人的肉香飘散向街上,引人食欲如潮,阵阵欢笑声传来,整个村子都一片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