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想着,裴玉听到了从远而来的脚步声。
裴玉懒懒抬头,看到了他正想的那个人。
对方裹着狐裘,白色的长绒毛衬的对方越发温润,而大病初愈,脸色过分的白,越衬的对方薄唇绯红。
可以亲政后的季璃,终于抽了空出来来看裴玉
。
“你身体可好些了?”裴玉还是先问了这个。
他现在该猜的都猜的差不多,所以没有什么好问的,只有问这个了。
季璃不说话,只看着裴玉,裴玉并未被用刑,现在穿着普通的白色里衣,外面披的是件灰色的毳衣,牢内苦寒,如果不是季璃提前交代,好生照顾裴玉,此刻裴玉哪里能够用上毳衣,怕不得冻出病来。
裴玉思索了一下,又道:“陛下如愿以偿,何必再来看我。”
“你没有了权力,心情如何?”季璃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心情如何?权力倒是不心疼,他在意的主要是面前这个人的态度。
“我到底哪里不如齐然?”为什么二选一的谋局,你选择了齐然了呢?后面的话裴玉没有问出口。
季璃就知道裴玉会问这个,她淡漠的看着他:“齐然是皇叔,皇叔会对朕好。”
“可是之前他那样对你!”
看着明显愤怒的男人,季璃轻轻的叹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皇叔,从来都是皇叔啊。”
隔着牢门,皇帝依旧是那个好看到惊为天人的皇帝,对方那样淡漠、丝毫未将他看在眼中的姿态,当真刺眼极了,皇叔始终是皇叔…
季璃伸手,穿过那木牢门,那手落在了靠近牢门处,裴玉的鼻上。
修长的指轻轻的从鼻尖一路划到裴玉的喉结下,像极了某种暗示。
可一个在牢中,一个在牢外,一个阶下囚一个高高在上不再是傀儡的帝王,哪里来那种旖旎的暗示呢?
裴玉未动,只由着季璃作为。
季璃收回了手,不知为何而叹息。
“朕走了…”
裴玉靠着牢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终是垂了眸,敛去了所有的表情,面上无悲无喜,心里确实嫉妒横生。
心上人选择了齐然,以后会不会和齐然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呢?想想都无法接受啊。
…
季璃出了天牢门 口,拢了拢狐裘,明明快入春了,可这天气反寒,倒是越发冷了。
步驾回御书房的时候,齐然已经等她许久。
“皇叔来见朕,是有什么事情吗?”季璃一边解了狐裘递给了玉盏一边问齐然。
曾经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皇帝似换了一个人,如今和齐然如此正常平和的相处,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想看看你。”除此之外,没有事情了。
一个两个的,都病的不轻了。
虽然这正是她想要的,可现在目的达到了,再看这两人如此状况,季璃可也不觉得舒服。
季璃心想,傻了么都是?
粗陋的局,这两个人都心甘情愿跳了不说,这看明白她的算计了也还眼巴巴往自己面前凑,不是傻了是什么?
季璃目光幽幽看了眼齐然,然后道默默咽下了要说的话。
她虽然对齐然没有什么感情上的那方面的喜欢,但自己把齐然真正的心思捅破,又自己给自己下狠手让齐然帮她,怎么样看,哪儿哪都是算计了齐然的,
所以也是尽量照顾齐然的想法。
齐然现在进宫也没有和最开始一样动手动脚,老实的很,所以季璃也由着齐然时不时如今天这样的来看她。
齐然默默的将季璃看了个够,才道:“你今天是去见了裴玉?”
齐然虽然把权力给了季璃,可也不代表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季璃也不避讳:“是啊,裴玉生的好看,他死了可惜,朕再去瞧瞧他那美貌。”
这话带着玩笑意味,可也不差。
“你若想看,我生的也不比那裴玉差。”
季璃看向齐然,正色道:“裴玉朕可以看,还可以生点其他想法,可皇叔不可以。”
这话差一点就直接挑明:朕可以看裴玉、甚至和裴玉滚床单,可是不能和你做这些事情。
齐然如何不懂?只是暗自咬牙,对裴玉越发嫉妒,恨不得此刻划了裴玉那脸。同时也是难过,为什么他与所爱是血亲…
其实如果他想,血亲之近乱了又何妨?
可是,终归那人是厌恶乱、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