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余露睁开眼睛,看见顾靳言的一瞬间便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靳言,孩子,我们的孩子……”
顾靳言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露儿,没关系的,我们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余露痛苦地闭上眼睛,从眼角滚落的泪珠却更加汹涌。
顾靳言看着她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宽大的手掌在余露的背后,心在疼痛的同时,不知为何却隐隐的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或许,那个孩子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靳言,我知道我现在回来还怀了你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安安在先,她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余露说着,眼泪更加汹涌。
顾靳言抱着她轻轻的安慰,目光却不时的看向病房的门,按照时间计算,唐钰也差不多该带着余安安过来了。
手机响起,顾靳言接起电话。
“总裁,在别墅里面找到了米非司酮,也找到少夫人了,在帝都帝景医院,但是……”唐钰吞吞吐吐的声音让顾靳言紧皱了眉头,甚至有些急切地问道:“但是什么?”
声音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和担忧。
“少夫人已经……过世了,车祸。”
“嘭!”顾靳言手中的手机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心脏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人握住大力的捏碎,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甚至都忘了告诉余露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就冲出了病房。
车库里,唐钰已经在他经常开的黑色宾利旁边等着他,看着他要拉开驾驶室的门,赶忙拦住了他,“总裁,让我来开吧!”
顾靳言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后座。
唐钰迅速地点火发动车子,从后视镜中看着表面上是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但实际上浑身却散发着冰窖一般冷冽气息的顾靳言,不由得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这三年来,他看着顾靳言用尽各种方法折磨余安安,又看着顾靳言每次在余安安受到伤害之后犹如困兽一般的烦躁。
外界传言,顾靳言恨余安安入骨,但或许连顾靳言和余安安自己都不知道,恨由爱生,没有爱哪儿来的恨!
黑色的宾利在高速路上疾驰,洛城离帝都不算远,但也有接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唐钰一刻都不敢停歇,顾靳言偶尔睁开眼睛,猩红的眸子里面全是焦急!
晚上十点,车开进帝景医院,顾靳言甚至都来不及等车停稳就已经下车冲进了医院。
唐钰早已经联系好了这边医院的负责人,医院的负责人和负责余安安的医护人员也早已经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等着他了。
“顾先生……”唐院长才刚刚开口,就已经被顾靳言打断,“余安安她人呢?”
唐院长连忙道:“顾先生,实在是抱歉,少夫人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颅内已经大面积出血,多处脏器破裂,实在是……回天乏术。少夫人的遗体就在太平间,我带您去。”
说完,唐院长亲自走到了前面领路,走过长长的走廊,顾靳言再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神一般的气息。
太平间的门打开,冷冽的寒气从里面汹涌而出,却不及他心里十分之一的寒冷。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他要弄死余安安,甚至就在今天,得知余安安用药害得余露流产的时候,他还恨不得让她死在他的面前,可他从未想过,她死了,他会这么痛!
医护人员把他带到余安安的遗体前,他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
余安安车祸之后的脸,还没有经过处理,一张布满血污的脸肿胀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那如蝶翅般长长的睫毛却依旧灵动。
他颤抖着手伸向她的脸颊,想要骗自己这个人不是她,可是……余安安胸前那一串泛着冷光的项链却不允许他骗自己。
那根毫无装饰,毫无特色甚至俗气至极的铂金项链,是她十二岁生日时,他随手送给她的礼物,可她却戴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离身。
“总裁,我觉得少夫人和余小姐之间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误会。我今天在少夫人的包里找到了离婚协议书,上面……少夫人已经签好了字。”唐钰终于还是没忍住,决定把自己查到的一切都说出来,“我还查到今天余小姐独自去了市医院,我想少夫人会请余小姐去别墅是不是跟余小姐有关系?”
“凶手找到了吗?”顾靳言终于开口,声音却比太平间的温度更冷。
“嗯?”唐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明白顾靳言的意思之后迅速回答道:“暂时还没有抓到,不过警察那边已经在全力搜捕。”
顾靳言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更多的表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那条项链上抚过,突然粗暴地一把扯下了余安安脖子上的项链,“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