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镰心头一惊,这样的状况出现过一次了,难不成这次又是项然?侧过身子,好奇的朝门口望去。
同样好奇的还有钱家家主钱如明,一边嘲讽着一边侧目:“你们项家这议事大厅难不成是市井,是个人都能路过喊两句?”
不过钱如明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毕竟项家也是存在百年之久的古老家族,真要有什么身为炼丹师老友相助,那还真是挺麻烦的事情,心底就暗自起了杀心。
只见来者,一身精神的白色劲装,满头白发,一脸的皱纹,正慢条斯理的,用形如枯槁的大手捋着胡须,踱步而入。
“钱家主,这是你的人吗?”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项镰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项家里有过这样的老头,并且看那陌生的相貌,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
“不认识,不是我们钱家的人。”钱如明连忙摇头否定,看向项镰道,“从你家里出来的人,还为项家说话,你不认识?”
此时项镰也很懵逼,避开钱如明目光,看向那个老头。老者也不客气,走进来挑把椅子,径直入座。
“项家主,你不认得吾也很正常,毕竟未曾谋面,素不相识。”老者徐徐说道,伸手拿起茶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可给项镰疑惑的不行,连忙追问道:“那么老人家,你究竟是谁?为何来项家,为何要帮助我们。还望赐教。”
其实按照常理来讲,棕阳城内三大家族其中两家聚首,就算是华城主来了,也不敢无礼冒进,更何况是一位双方都不认识的老者,换做平时,早被轰出门外。
可怎奈这位老者气场太盛,硬生生压得两位家主没有一丝脾气,就连平日里以暴躁戾气著称的钱如明,也乖乖的坐着聆听,任由老者不紧不慢的品着香茗。
依照项镰推测,从气势外放上来看,起码应该是一位大武师境修为强者。
“吾名如冥——呃,玄如冥,对,吾名玄如冥,哈哈哈。”老者好像没准备一样,用笑略微掩饰下尴尬,“老朽年时以高,一时记不起名字不足为奇。”
项然忍不住狂笑,在精神世界里嘲弄着玄老:“看刚开始有模有样,我还以为玄老你挺能装呢,没成想,名字...哈哈哈,名字都现场编不好。”
“怎么能这样说为师,挺能装像话嘛,要不是帮你释放强大气息,用来伪装蒙混过去,吾才懒得出面呢。”玄老没好气道。
想了想玄老自诩是强横的符文师,肉身在世是可能压根没必要装模作样,全靠性情而为即可,项然道:“那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毕竟对钱如明那老贼有所了解。”
灵魂互换位置,玄老又再次回到了精神世界,项然握回身体主动权。近旁两位家主只觉身上压气陡然一清。
原来,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是项然所扮。项然心念,如若自己走上大厅,展示炼丹师的身份,很可能招惹钱家的暗杀报复。
再者,本身自己实力突增,还学会很多技能身法,不知如何向父亲解释呢,再多一个炼丹师身份,岂不更加唐突,所以还是化身为妙。
于是,和玄老说明意图,玄老精神离体,随手就在那本《论魂兽的产后护理》的一页上,画了一个奇特的符文。
当那本书重新揣回怀里时,项然只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是泥巴般,被随意捏动起来,平复下来时,自己就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给项然惊的嘴巴合拢不上。
玄老却毫不在意,告诉项然这种偷鸡摸狗障眼法般的伎俩,在优秀符文师眼里,都不屑于使用。
项然只好随声应付,感觉经常听玄老说这样的话,自己已经慢慢习以为常了。
为了提高真实可信度,再请玄老伪装下气息,镇镇场子,于是就有了之前项镰钱如明所见的一幕。
回到议事大厅,现在主导玄如冥这个身份的人,已经换成了项然。接下来就是如何让钱如明这个家伙知难而退,麻溜滚蛋了,项然内心暗自盘算着。
挑了挑眉,满是皱纹的脸庞动了起来,项然还是有些不习惯,胡编道:“哦,是这样的,吾曾在云隐宗偶遇后生项然,见次子天赋异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故收入门下,让他拜吾为师。”
玄老在精神世界里一阵白眼,臭小子还挺会夸自己的,吾作为老师可没说过这样的话,看来回头要给他安排些“轻松快乐”的特训了。
项然对玄老如何犯坏并不知情,继续说着:“由于吾身份特殊,所以项然未曾将吾的事情说出,日后也不要探究吾的身世,还望海涵。”
“前些时日,再遇爱徒项然,说是项家需要炼丹师,老夫别无长出,恰巧擅长教学和炼丹。”
坐在那里的项镰是听得津津有味,对儿子可谓知之甚少,这么就突然冒出个老师,莫非儿子那些奇遇异变,都与这位老先生有关?回头要好好问问项然那小子。
可一旁的钱如明听不下去了,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大叫道:“扯什么没用的,我来是收丹药坊市和药材仓库的!不是听你们项家聊天的!”
“休得狂吠!”项然颤着雪白胡须,厉声喝道。
心中还是有几分顾及,毕竟听闻老者说了云隐宗,和那大武师修为的气息,钱如明也不敢像往日那样嚣张。
斗胆回应道:“老先生修为了得,但炼丹可否精通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家钱程,去年刚在九品炼丹师那里学成而归,其技艺可谓炉火纯青,堪称半步九品。”
听闻钱如明此言,精神世界里的玄老越发觉得好笑,向项然讲述炼丹师品阶,与武魂品阶基本一样,最高级的炼丹师为至尊一品,以此类推,最次为九品。
只听说过半步至尊,何时有人自称半步九品?滑天下之大稽,说白了就是没品阶不入流的炼丹者,连炼丹师都称不上。
认真听完,项然很好奇自己的技术为几品炼丹师,便询问玄老。
“你也是不入流的。”真是当头一盆冷水,紧接着玄老又补充道,“但和那钱程不同,你稍加训练,假以时日即可步入九品境界。”
好像坐了过山车,心里一阵起伏,项然随即想观看钱程的炼丹技艺到底如何。
毕竟自己也炼制过丹药,算是略懂皮毛,朝钱如明笑道:“是骡子是马牵,何不牵出来溜溜?”
“好!那我就献丑了。”钱程正学成归来,踌躇满志,恨不得找个人就向他炫耀自己学会的炼丹术,没等钱如明说话,立刻张口答应。
钱程大手一挥,叫几个钱家下人将自己丹鼎抬来,为了能随时显摆,简直是十二时辰全天候携带丹鼎,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
正在钱家下人七手八脚往厅内抬丹鼎时,一阵错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人未至声先到:“这里真是好生热闹啊。”
项然听闻此声,瞳孔瞬间收缩。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