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远不明白为什么苏知聿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银两做什么?两百两够普通人过上一辈子的!
“这些东西,都是我娘留下来的,值两百两。”
苏正城笑了笑,道:“哥,嫂子留下来这些东西,恐怕不止两百两呢。”
言外之意,不正是让他给苏知聿两百两吗?
苏博远心里不痛快,脸上却笑了两声,道:“那便两百两,我改日送来。”
“聿儿谢过爹爹。”
苏知聿磕了一个响头,随后抬起头,对上了少年的眼睛,带着探究,不信任。那个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她默了默,随即道:“谢过二叔。”
“大福,你去找位大夫过来给五小姐看看。”
苏博远身后的一位护卫应了一声,随后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苏博远实在待不下去,又交代了几声,便匆匆离去。
目送着苏博远离开后,苏知聿微微一笑,随后转过身来收拾地上的残渣。
绿竹没想到苏知聿能板回一局,心里也高兴,拉着苏知聿坐好,道:“小姐,您病还没好,好好歇着就成,这里交给奴婢。”
此时床底下钻出一颗脑袋,左探右探,随即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苏知聿脸色一沉,她方才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位看戏的!
云槿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啊,真令人刮目相看。”
她一直以为苏知聿是个傻乎乎的胖子,平时饱受欺负,所以才隔三差五地过来,给她送点小零嘴,给她做个伴,不曾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
“你似乎很了解我?”苏知聿反问。
绿竹生怕两人再吵起来,忙道:“云小姐,您别生气,我家小姐落了水以后……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云槿看了一眼苏知聿,眼睛闪过探究的神色,随即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便是我误会知聿妹妹了。”
她说这胖丫头,怎么短短时间,怎么变了许多。
原来是失了忆。
苏知聿看着他怀里抱着的点心,道:“多谢云姐姐还能惦记着我,我很感谢。但日后,还希望姐姐不要过来了,万一被府上的人抓到,当成小贼就不好了……”
明明是关心感谢的话语,可听着却淡淡的,没有感情,云槿笑了笑,将那些点心零嘴放桌上,“这些就留给妹妹了,改日我再来看你。”说罢,还未等苏知聿阻止,她已经快步离去。
看着云槿的背影,苏知聿问道:“绿竹,那位云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云小姐全名云槿,是吏部尚书云成益的独女,家里管的严,平时她也很少与勋贵子弟有来往,见过她的人并不多,今年百花宴小姐不知怎的,就与她交上了朋友。小姐在府上遭人欺负,云小姐也偷偷来帮过几回……”
苏知聿蹙眉,她如今没有原主的记忆,无法得知其中缘由,但直觉告诉她,云槿没有这么简单。
苏博远刚回房,赵姗后脚就跟来了。
“老爷,瑶儿究竟犯了什么错,你竟罚她去跪祠堂!”赵姗的语气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嗲怪,几分哀求,“你也知道,瑶儿平时很听话的,今儿也是生气,才会这般不知分寸……”
赵姗是他的小妾,早几年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几年来,性子越来越来刻薄,手也常常伸到苏正诚那边,惹得他们一家人对自己颇有异议,如今再闹这一出,人人都道他对子女管教不周,他的脸,都要被母女两人给丢进了。
“瑶儿就是被你给宠坏的!苏知聿是嫡女,再怎么欺负,也得有个度!”苏博远一口气堵在胸口,握着茶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赵姗不以为然,周氏走得早,苏予安常年在外,谁还会管苏知聿这丫头?大门一关,他们不说,苏正诚的人不说,谁还知道这回事?如今拿自己的女儿置什么气?
“老爷,都是自家人,关着门,里面怎么样,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苏博远手上的青筋爆起,捏着茶杯,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它捏碎。
赵姗仿佛没有看到苏博远还在气头上,又道:“瑶儿还小,这样跪着,怕是要把她跪坏了……你就心疼心疼她,绕过她这一回吧,若是她出了事……”
“啪——”
苏博远将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我现在绕过她这一回,只怕苏知聿下回就没有命了!你可别忘了,待苏知聿及笄,她可是要嫁给翎王,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交代!”
赵姗哑口无言。
翎王温容卿?她都差点忘了,苏知聿还有这门婚事。
六十年前裕王起兵造反,大晋动乱,温容卿父亲温玉平反有功,皇帝封其为翎王,二十年前老翎王去世,温容卿继承其位,成为大晋唯一一位异性王。
苏知聿生母周氏与温容卿相交甚好,曾玩笑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不料这玩笑话传到了天子耳中,下了诏书,让两家结为亲家。
或许嫁给王爷,是许多千金小姐的梦想,但嫁给温容卿,绝对不是。
温容卿今年已经三十八,传闻又丑又胖,哪家的小姐都不愿意嫁给他,可周氏倒好,巴着把自己女儿推上火坑。
不过两人倒是般配,一个又老又丑,一个又胖又丑,谁也不会嫌弃谁。
赵姗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但愿苏知聿早日出嫁,免得碍他们母女的眼。
“其中厉害,你可明白?若是苏知聿死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交代!”
“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