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爷不信,嬿姬就以死明志!”
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
洛震平赶紧把她拦了下来,若不是老侯爷和洛浅浅在场,他就要把嬿姬抱在怀里安慰了。
最终在老侯爷威严的目光注视下,灿灿收回手。
“父亲,陛下赐婚的消息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您说怎么办?”
嬿姬泫然欲泣,美眸氤氲雾气。
可怜兮兮道:“父亲,那丫鬟的确是从浅浅房中拖出来的,现在人家父母来讨个说法,我一个妾,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又委屈的哭。
洛震平对洛浅浅没有半分好脸色,直接怒斥道:“浅浅,快给嬿儿道歉!”
老侯爷适时开口,“我看一个妾都比你懂规矩,她好歹直到自己是妾,浅儿是家里的主子,你却让一个主子,给一个奴婢道歉?”
老侯爷一口一个妾,一口一个主子,把嬿姬的脸色说的青白交加。
洛震平虎目圆瞪,嘴张开一半。
只见老侯爷一甩袖子,双手背到身后,表情严肃,一丝不苟。
“你还想和你老子顶嘴,管不好小妾拿我孙女撒气。”
“我看你也不适合当家作主,既然浅儿已经醒了,管家权应该收在主子手里,让一个奴婢一直把持着,是怎么回事?”
“浅儿,等会和你嬿姨娘去一趟,取管家印玺。”
嬿姬神色明显慌乱起来,挤出一抹笑。
“父亲,嬿儿已经管了九年家了,大事小事都熟悉顺手,浅浅昨儿才清醒,对府里不甚了解,若是接了管家权,别再累到了。”
说着,悄悄给洛震平使了个眼色。
但是洛震平却一反常态,没有和往常一样事事顺着她。
嬿姬干巴巴的笑了下,手指悄悄捏了一下洛震平的腰,“老爷,您觉得呢?”
洛震平没有看她,正色道:“浅浅马上就要嫁人了,是该学习如何管家,免得日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会。”
“嬿儿,你现在怀有身孕,该多歇歇。”
嬿姬的脸色黑得不像话,洛浅浅以为她会就此和洛震平大闹一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稳住了情绪。
在她为数不多清醒的记忆里,嬿姬在侯府的女人不说最厉害,也是比较有手段的。
从十年前进府,不到一年就逼的她母亲陈氏交出管家权。
洛震平在外头也多了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声,偏偏陈氏的娘家陈国公府,一次都没为难过洛震平。
两家在朝堂上该相护扶持,还相护扶持,丝毫没有因为陈氏失宠,就对立反目。
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只有她母亲这一个女儿,从小便是娇生惯养,半点苦没吃过。
陈国公另有一个养子,跟在陈国公后面练兵。
现在也是一个小将军,这个小将军,从小对他的姐姐敬爱有加。
偏偏在洛震平有一次被人诬陷时,第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
就他老爹这性子,洛浅浅实在不觉得他能维持如此好的人际关系。
很有可能,是嬿姬在背后给他出主意。
她现在夺了嬿姬的管家权也好,至少能逼的她有所动作。
洛浅浅对洛震平盈盈一拜,“父亲,女儿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嗯,你先去吧,我还有事要和你祖父商议。”
老侯爷对洛浅浅悄悄眨了眨眼,洛浅浅施礼离开。
嬿姬走在前面,对上洛浅浅还是端着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殊不知在洛浅浅眼中,她的样子不伦不类。
“浅浅,你也看到了,侯府这么大的地方,管理起来实属不易,姨娘不是不愿意把管家权交给你,只是你这刚好,就要管这么一大家子,姨娘是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洛浅浅垂眸掩去心中情绪,嬿姬好不容易得了管家权,又怎会轻易放手。
“既然姨娘说了管这一大家子太累,浅浅又怎么忍心,让怀有身孕的姨娘累到呢?”
“我……我已经习惯了,不觉得累的。”嬿姬捏住帕子的手紧了紧。
听到她这样说,洛浅浅脸上笑容更加明显。
“姨娘怀有身孕都不觉得累,浅浅自然更不能喊累了。”
“浅浅,姨娘不是这个意思……”
“那姨娘是觉得我做不好,不如姨娘能干,管不好这侯府?”
洛浅浅丝毫不肯让步,目光直视嬿姬闪躲的双眼。
她比嬿姬要高一些,不笑时,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清冷疏远的气质。
俯视嬿姬,更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嬿姬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老侯爷生怕她会吃了洛浅浅似的,还专门派了随从跟着。
“浅浅,姨娘当然相信你能做好……”
洛浅浅停下脚步,忽然亲切热络的拉起嬿姬的手。
感受到她手心的冷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面上却真切的笑。
“既然姨娘相信浅浅,那就把管家印玺,给我吧。”
嬿姬转过身,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吩咐身边丫鬟,“去,把印玺找出来,交给三姑娘。”
“是。”
丫鬟匆匆进了院子,洛浅浅随后要跟进去,却被嬿姬拦了下来。
“浅浅,我这院子里的桃树和花刚上了肥料,味道实在难闻,委屈你在这里等等。”
洛浅浅的确闻到了臭味,她吸了吸鼻子,味道有些奇怪。
嬿姬见状,对身边丫鬟婆子打了个手势,她们见势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门口。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把洛浅浅看的一愣一愣的。
本来她只是有些好奇院子里上的是什么肥料,现在却有了其他怀疑。
等了半晌,还不见取印玺的丫鬟的影子。
“浅浅,要不然这样,你先回去,等晚些时候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当了近十年的‘当家主母’,嬿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管家权拱手相让。
洛浅浅太明白这一点,她对随从说:“你去帮我搬一把椅子来,我就在这里等,一个印玺,还能取到天黑不成?”
嬿姬眼神暗恨,却不能真的让洛浅浅搬个凳子来等。
催促道:“春玲,你去看看。”
春玲将嬿姬的眼色看得清楚,进去之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把印玺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