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头看了看朝夕殿的门匾,“没记错的话,这朝夕殿历来都是太子妃所居,殿下却让没名没分不三不四的人住,不太合适吧?”
“本宫,便收回了。”
她微微勾唇,走进朝夕殿。
留下傅若寒跪在碎石子中,以及眯着眼睛盯着她傲挺背影的轩辕熠。
殿门啪的一声关上。
强撑许久的慕轻幽倏地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靠着门板缓缓滑滑落在地。
额尖冷汗涔涔,身体忍不住的颤栗,她咬唇忍耐着剧痛,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吐了一口气,疼痛减缓,身体疲累到极点。
碎心……
慕轻幽的成名毒药。
也是她隐世一族的秘药。
死去的慕轻幽,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无暇再多想,她撑着身子踉跄走向床榻边,而后再无一丝力气,彻底晕厥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天已昏暗。
身体恢复些许力气,可疼痛却更加入骨了,碎心果然药性狠烈,折磨的她连呼吸都带着灼热和刺痛。
若别人定然是没法只能硬扛的,但她慕轻幽却极其了解碎心,没有解药也未必挺不过去,她抬手缓慢褪去衣衫。
她拔掉乌发上的银簪,在烛火上烤了烤。
随即面不改色的对着自己身前毒血汇聚的地方扎了下去,开始放血。
黑色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她咬唇忍耐着,却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轩辕熠怒极而来,“慕轻幽,若寒跪了半日已然昏厥,你到底还要……”
话音戛然而止。
他目光落在慕轻幽纤细单薄的肩上,她肤白如玉般剔透,却也更衬得那些遍布在经络的毒血的可怕,那些毒血像盛开的地狱之花,开遍在她身上。
慕轻幽淡淡抬头瞥了他一眼,单手用衣衫遮了遮身前,依旧旁若无人的放着血。
“她才跪了小半日而已,殿下却要我跪了一整夜呢,”她启唇扯了扯嘴角。
但随即,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随意抛了出去。
轩辕熠一把接住。
“拿去吧,”傻幽幽嘴上说着不给,但还是把解药放在了袖袋里。
她便救傅若寒一命,只因为,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不是吗?
她敛眸拔下银簪的瞬间,疼的额尖又泌满了细汗,只用了点点力气,她手指又火辣辣的痛。
“殿下还不走?不去救你的心上人吗?”见轩辕熠满眼意味不明的盯着她,慕轻幽开口赶人。
“慕轻幽,解药只有一颗?”
“自然,”她不耐烦的道:“殿下总不会还在意我的生死吧?”
“你这么恶毒的人,死了也是自作自受。”
“那殿下恐怕要失望了,祸害遗千年,本宫肯定是要好好活着守着这太子妃之位,让谁也不能觊觎!”
果然!她就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来的,更甚至为此不惜毒死若寒,轩辕熠瞬间厌恶至极,转身拂袖离去。
整整三日。
碎心发作之时,那种蚀骨噬心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
慕轻幽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冷汗一滴滴的滴落。
却没注意到,指尖的一滴鲜血竟然缓慢的浸入胸前佩戴的一块温润的血玉之中。
恍惚之间,眼前的景色一变,再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入目皆是各种草药,强忍着疼痛起身,一排的架子陈列在她眼前,随手拿起一本都是外面已经绝版的医书。
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的喜色,虽然有些玄幻,但是却是惊喜大于惊讶。
一口鲜血从唇角溢出,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来不及多想,稳下心神来寻找着自己需要的药材。
碎心的解药只有一颗没错,但是她既能研制出来,就能解毒。
压制住体内的毒性,长舒一口气,带着血色的唇角微勾。
游戏才刚开始,日子长着呢。
偏殿里。
服了解药的傅若寒被红苕搀扶起来。
“慕轻幽,怎么样了?”
“那个傻子啊,在朝夕殿呆了三日,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吧。”
“小姐,太子妃身亡,想必您很快就能如愿了。”
傅若寒微笑,慕轻幽死了,她也就彻底放心了。
“走吧,扶我去朝夕殿给太子妃谢恩。”
去给她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