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看了眼毫无生气的圣晔,“我要学医,当个药师。”
苍老刚弯起的眸子瞬间就回去了,声音有点发闷,“怎么?有我这第一药师加入,你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言下之意,有我在就够了,你当不当药师都是那么回事,再说了那是一朝一夕能学有所成的事吗?
柔若的理由倒也直接,“我请苍老加入是来搞研究的,不是来打下手的,怎能凡事都叨扰你。何况,四皇子身子一直不利索,总不能让你来随时随地贴身照料吧?”
这话在理。
苍老想了想,“学医这事急不来,你得循循渐进。”
“慢不了。”
“你可别以为我是第一药师,就能把你也教成最好的,学医这东西还是要看天赋的,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苍老嘟起嘴,对她这样随意的态度很是不满。
柔若顿了顿,有句话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她既然选择学医,自然是要当这第一的。
苍老挺矛盾的,既想鼓励她又想打击她,干脆一拍脑袋,把自己整理多年的精品医书全摆了出来,“别说我不帮你,就看看你能学到什么程度吧。”
柔若的神情显得很机械,这是她要拼全力的象征。
暗卫一直潜伏在苍老屋子周围,想等夜深人静之际,潜进去看看主子的情况。就以往的经历来看,到了深夜时分,主子也该恢复正常了。
只是,他熬啊熬的,熬得自己都要睡过去了,这屋子里还有那么一个人在拼命看书,而且一丁点睡意都没的那种。
这也太拼了吧?
此时,柔若的双眼就像是扫描仪,丝毫不停歇地扫过一行又一行,大脑腾出了所有的容量,排除一切杂念,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始进行各种归类和记忆。
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苍老惯早起,见角落里的小女娃还在盘腿翻书,那姿势和他昨晚看的简直一模一样,感叹她坐姿标准的同时,语重心长道:“你怎么起那么早,应该多睡会儿,这事真不是你急能急出来的。”
柔若根本没睡,处于一种忘我的状态,直到合上最后一本医书,她这才抬头按了按后劲,发现苍老已经坐在小矮桌前捣药了,顿时有些恍惚,“天亮了?”
苍老一听,身子一歪。
柔若费了些力气才让身子活动自如,见苍老正在配药,她走过去看了看。
捣药棒下的药草深浅不一、形色各异,有的尚且完好,有的已然成末。
苍老见她靠来,刚想开口给她做个介绍,就听她打了个哈欠道:“苍老你这里头少了一味药草。”
“不可能。”
“确实少了一味,药性不对。”
苍老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她,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女娃胡说什么?你知道我在配什么药吗?你就说我少了一味,药性不对了?这可是我自己研发的药,书里可没记载过。”
“万变不离其宗,再怎么配药,还是得讲究药理。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放了赤壁果,哪怕就两颗的量,你也不能不放碧幽草,你至少得放一根才是。”
“谁说我没放碧幽草的?我……”
苍老还想说,恰好看见一根青色绿叶孤零零地静躺在桌角边,他整个人都傻了。
“苍老谢谢你的医书,我都看完了,如果还有新的记得告诉我一声。
还有,四皇子先麻烦你照看下,我先回趟府。等他醒了你派人通知我,我再亲自带他回去,不然我怕外头风言风语的。”
等人走了老半天,苍老手里的捣药棒才掉进了药碗里。
这小女娃,要翻天啊!
a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如意办事靠谱,顺意协作牢靠,柔若一进府,就见满脸堆着笑容的顺意朝她小跑来。
“柔谋士,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那么多的中品珍贵药草,我长那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有脸面过。”
柔若淡淡地看了他眼,“你就不担心担心四皇子?”
“这还有啥好担心的,有你在,还有苍老在,这你们要是都没法子,我不也就只能干着急吗?”
别说,这脑子不好使的人,通常都有一个挺好使的优点,那就是心大。
顺意压根就没有感受到周围那敌暗我明的危机。
“你不知道,这回我们四皇子府可真是够长脸的,先是送了一波又一波别家药铺都送不起的药草,边送边宣布咱们阵营成立,第一药师苍老还要加入咱们阵营。”
顺意一脸的春风得意,“给我说说呗,苍老这么难搞的,你是怎么搞定的?我现在都能想象到其他几个阵营在那儿捶胸跳脚的模样了。”
怎么搞定的不重要,苍老同不同意加入也不重要,a计划本身就会放出苍老加入的消息。
为了目的,她向来是不择手段的,只不过她和南宫菲雪不同,到底还是有原则和底线的。
“车夫呢?”
“啥?啥车夫?你是要找个车夫吗?”
潜伏在周围的“车夫”找了个地,手忙脚乱地换下暗卫的黑色紧身衣,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柔若的面前。
“柔、柔谋士,你、你回来了啊?我、我刚才肚子痛,蹲了挺久的茅厕。”
说着有些憨的挠了挠后脑勺。
柔若扫了他一眼,“以后你就别当车夫了,你可有名字?”
那暗卫摇摇头,像他们这样的孤家寡人,不需要什么名字,有个代号就行了。
“行,我给你取个,就叫顺便吧。以后跟着我,听我差遣。顺意,你找家丁给顺便安排间房。”
啊?
顺便和顺意的脑电波猛地同步了一下,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柔若看向顺意,“怎么?我的话没有用?”
顺意忙跑开安排。
顺便咂咂嘴,想说他只听主子一人调遣,之前是情况特殊,现在又不一样了。
柔若见他扭捏,环胸挑眉道:“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派了多少人轮番监控我,你要是不乖乖听话,那我只能一口咬定你偷看我洗澡,不知道你主子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偷看你洗澡?”
有人监控自己,她其实是有所察觉的。
但对方没有恶意,自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也就静观其变了。
如今看来,监视自己的是四皇子的人,并且自己的女儿身确实是暴露了。若不然的话,男人看男人,至于这一脸羞红吗?
圣晔,你藏得还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