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谢知这棵摇钱树无缘,颜绯只好继续努力赚钱,剧院里养着一群讨债鬼,让她没时间伤春悲秋。
从十五岁继承父母留下的剧院开始,颜绯就再也没闲过,不光要举步维艰地完成学业,还要严格按照演员们的要求撰写剧本,拉到投资,开展演出,完成他们与剧院合同上的约定。只是每一次的拍摄都需要经历太多的变数,而每年的水电房租学费生活费以及父母欠下的债务等,压得她根本不敢停下赚钱的脚步。
幸好,在宋晋的帮忙下,唐城内外哪户豪门世家、老总新贵、业界新星的动向,她都了如指掌,在拉到赞助费的同时,还能给自己预留一部分收入。
也正因为有了还算稳定的收入来源,在体谅到姑姑的难处后,颜绯才能一满十八岁就很是硬气地选择了独立。
现在的她,依然忙碌于上学、兼职和导戏,只不过比起一开始的张皇无措,如今已经得心应手了。
唯独这次,因为谢知对犀角双螭纹壶的惦记,让她莫名有了一种危机感。
她想过,如果谢知一定要拿到这只壶,那么必然会顺藤摸瓜找到詹东明,到时候詹东明好不容易盼来的爱情可能真要被掐死在摇篮中了。
剧院里的演员们嘴上说着讨债,其实颜绯知道,他们都是各有故事的可怜人,之所以留守在剧院不是真为了那点钱,而是为了那一方舞台。
詹东明是千禧年来的剧院,一住就是二十年,他是剧院里年纪最大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角色,如今难得谈段感情,虽然来得迟了些,颜绯还是替詹东明高兴的。
但高兴归高兴,现实还是要认清的,该搜刮的好处也一定要刮个干净的,不然她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
“绯姐,你的意思是?”宋晋总觉得颜绯说了这么一堆,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我的意思是,赶在詹东明被周婷甩了并且一毛不给之前,趁热打铁把告吹的赞助从薛家那边补回来。”
颜绯打了个呵欠,迈下台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踉跄跑远,嗓音微扬,眼底冷光乍现:“宋晋,等会帮我查一下薛家都有谁最具散财童子的潜质,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老詹就算没了爱情还有事业,这波儿不亏。”
宋晋答得很快:“薛家长孙薛慕辰呗,就那么大一盛澜酒庄都差点被他玩没了,天女散花也没他那么散的。”
“好,就他了。”颜绯往远处看了会儿,嗤笑一声,挂了电话继续朝前走去。
宋晋是个讲义气的,昨晚一收到颜绯的求助信息,就赶了早班机回来,现在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见她出来,宋晋摇下车窗招手:“绯姐,这儿。”
颜绯冲他使了个眼色,宋晋心领神会地点头,一踩油门,往另一侧开去。
而颜绯则脚步一转,绕到s大中轴门的西侧。
这里是条僻静的小道,一侧是翠绿层叠的树林,一侧是清澈蜿蜒的人工湖,夏季少雨水,如今水位只到成年人的腰部过。
正午的太阳最毒辣,树间的知了鸣得起劲,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却一派安静,她只需稍稍抬眼,就捕捉到那抹匆忙逃遁的身影。
颜绯唇角挽起嘲弄的弧度:“亲爱的表姐,怎么一见到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