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槿眸子动了动,深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开口道:“王爷,这个顽疾想必已是由来已久,此病症发作时能让人狂性大发,痛苦至极,如果王爷能找到医治之法想必也定然愿意尝试!”
洛御尘斜倪着她,神情冷淡:“听起来还算合理。”
独孤槿心中微动,下一刻洛御尘却冷笑:“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能医治好本王,就算你懂医术,本王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害本王?”
独孤槿心中微微一沉,面上带着些许挫败:“王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你擅闯我洛王府,本王就算不在这里就地法办你,也可以把你送到府衙,顺便看看究竟是谁派你来刺探王府机密。”
洛御尘眸光清冷,扫向独孤槿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独孤槿垂眸,她既已来到洛王面前,也看到洛王发病时癫狂痛苦的样子,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病症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是目前唯一她能和他谈下去的筹码!
再抬头时,眸光异常的坚韧,眸底仿佛有无数光彩夺目的流光,直刺的人眼睛发痛,甚至连洛御尘也被她眸底坚定的神色稍稍震慑住。
敛了敛心神,洛御尘做出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王爷,并没有谁在背后指使我趁机刺探王府机密。”独孤槿目光清冽,顿了顿又道:“王爷,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拿到赤焰金蛇救我的师傅。”
一提到赤焰金蛇洛御尘的脸色立刻冷下来,连带周围的空气也凝结起来。
独孤槿看到他黑下来的脸心知这赤焰金蛇定是他的心头宝,于是赶紧道:“王爷切勿着急,我其实只需要提取这赤焰金蛇一些血做药引即可,不会伤了他。”
待她说说完这一切原本想等待洛御尘的回答,不想却从树上传来一阵大笑声。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树上跃下来,落在两人之间。
来人脚下沾地后仍是大笑不止,甚至笑的前俯后仰,这笑容也实在很不雅观。
独孤槿看着笑的“花容失色”的某位大爷,心里不禁带着些许鄙视,究竟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疯狂大笑,不顾形象!
洛御尘的脸色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冷声道:“笑够了没有?”
看来不止是她看不下去某人大笑的样子。
骋骛兮费了好大力气才挺直身子不让自己再笑出来,狭长的凤眼上下打量着独孤槿。
带着挑剔的口吻道:“嗯,看来是个女的,身材嘛,倒是瘦弱了些!”最后目光定格在她蒙着黑色面纱的脸上:“长得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独孤槿心里忍不住腹诽道,看他样子像是一位翩翩佳公子,谁知他嘴巴竟然这么毒,真心是不受人待见!
骋骛兮似乎不在意独孤槿朝他翻白眼的样子,目光从独孤槿身上移到洛御尘面上。
“尘,想当年在你容颜未毁之前有多少女人为了能爬上你的床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你,而这个女人的举动饶是换做以前也是够疯狂!” 骋骛兮一脸戏谑的道。
四周一片沉寂,只除了骋骛兮极力压低的笑声。
独孤槿暗自咬牙,眉头一皱,冷然道:“我来这里只是想救人并无其他!”她再次强调,想必刚刚她和洛王的对话这人定然是全听见了,那么就不需要她再复述。
许是她冷然的神情让骋骛兮止住了笑意,干咳一声,一脸正色的看向独孤槿,道:“像你这样毛遂自荐的还真是前所未有,让我们大开眼界!”
说罢,他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洛御尘,对独孤槿道:“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就摘下面纱让我们见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他的提议洛御尘也并未阻止,都说相由心生,想必他也是如此认为。独孤槿暗暗咬牙,她现在唯一和他谈的筹码就是医好他的顽疾来换赤焰金蛇。看他的样子定然是受这顽疾折磨已久,他堂堂洛王府应是寻遍天下名医也是束手无策。如若让她来医也并不能一次两次就能将他医好的。
罢了,独孤槿心中释然,伸手轻轻将脸上的黑色面纱摘掉。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洛御尘和骋骛兮两人站在原地未置一词。
洛御尘如墨的眸子微微一窒。
独孤槿见两人不说话,站在原地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种感觉让她很难熬。
过了半晌,还是骋骛兮呵呵一笑:“看你的样子嘛,倒像是个良善之辈!只是……现在我们也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我不会伤害赤焰金蛇的,只是需要他的一点血作为药引来救人!”独孤槿脸色微微涨红。
看着一言不发面色冷沉的洛御尘又看看一脸玩世不恭的骋骛兮,轻叹一声,“你们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骋骛兮狭长的风眼微眯,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刚刚来了一批刺客,我方侍卫可是损失惨重,要不,大神医,你去看看?”
‘大神医’三个字他咬的极重,带着七分的不屑又带着三分看热闹的意味。
虽然心中气愤难平,独孤槿还是答应下来。
临走,洛御尘小声问了她一句:“那个棋局你是怎么破解的?”
“随便下了一下。”独孤槿淡淡应道。
洛御尘一脸意难平!
……
这是独孤槿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一幕。
洛王府的侍卫横七竖八的躺在大厅内,身上满是鲜血。有的侍卫大腿上受了伤,顾不得疼痛在为比他伤势更严重的侍卫裹纱布。
有的即便身上流着血,依然单手支着剑撑在地上,眼里是不服输的笃定目光。
有的侍卫身上中箭羽,伤口处血肉模糊,痛苦不堪……
独孤槿有些不忍直视,在现代,她不但是医生也是军人,虽然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争,却也历经边境战事。那场惨烈的厮杀至今还心有余悸……
“怎么,怕了?” 骋骛兮见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唇角微勾,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