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一侧的土地上,居然有一大块开垦好的药园,土地肉眼可见的肥沃,正在饥渴的等待着种子的到来。
夜兰立刻想到了方才瀑布花坛里的那粒种子,迫不及待地就奔过去拿回来,小心翼翼地埋到了土里。
她看的小说里,空间里的药园都可以瞬间长出作物,不知她的空间是否也是这样。
托着腮蹲在旁边,夜兰颇有耐心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地,夜兰长叹了一口气,好吧,她的空间果然和别人的空间不一样。
无奈的站起身,她正想要看看空间里还有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夜兰脑子一空,空间不见了,她又回到现实世界。
夜兰有些不解,她试着又动了动念头,却发现自己又进不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溪风还躺在地上,夜兰没有办法,决定先给沈溪风包扎。
这时,杨秀娘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推着担车,还带着一个赤脚医生,匆匆赶了回来。
杨秀娘一见到躺在地上的沈溪风,身上被两片竹简夹着,用麻布条包扎的利索干脆,不由地一愣,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她请过来的赤脚医生。
虽然夜兰说的认真,然而,她实在是没法完全的信任她,因此,从刘义门前过,她就顺便把他也给请来了。
她的闺女她知道,她今年不过刚满十二岁,平日里,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但是今日,她怎么一下子会了这么多东西呢?
不等杨秀娘细想,刘义就径直走了过去,为沈溪风查看伤势,他祖上三代行医,传到他这一代,虽然不济,然而却勉强可以糊口。
他在看到沈溪风的第一眼,就惊住了,立刻上前细察。这包扎方式和包扎手法,都是他闻所未闻的,越看他越惊异。
用竹简包扎,极为灵活方便,竹简是读书写字的人随身所带的物品,在书房里也随时可以找到。关键是包扎手法,关节处留出,没有用麻布条捆缚,这样一来,伤愈也不会影响伸屈。
只见他蹲在沈溪风身旁,左右观察片刻,一会儿伸出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一会儿又抚摸着竹简,口中赞叹有加:“妙啊!这可真是妙极了。”
众人皆一头雾水。
不过片刻,刘义站起身,迫切地问向杨秀娘:“沈娘子,沈大哥身上是谁给他包扎的?”
杨秀娘隐隐约约地察觉出了异样,她正在犹豫该不该说出夜兰时,就见夜兰上前一步站出来,一脸从容的说道:“大伯,是我包扎的。”
下意识的转头,看到夜兰,刘义震惊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正骨包扎?居然还会这么奇特的方法?
在他的印象中,每次见到她,这个丫头总是沉默不语,躲在杨秀娘的身后,她怎么会有如此能耐?
不过,想归想,刘义可没有小看看了她。他爷爷靠医术发家,最辉煌的时候,甚至被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请过去奉为上宾,不过后来落魄了,这才又回到杨家镇。他爷爷还在时,经常给他讲奇人异事,爷爷告诫他,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那些有大能耐的,往往有着最不引人注意的外表。
想到这,刘义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小女孩而轻视了她,他走上前来,满面笑容,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直把在场众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夜兰,你这包扎手法很是精妙,可否教授于我?我愿意出银钱学习。”
夜兰挑了挑眉,这倒有些出乎她意料了,她还以为乡村里的赤脚医生都是骗钱的草包,没想到,这人不仅有几分本事,心态也不错。
她没有托大,脆声说道:“大伯,这也是我在书上学来的,不过是刚才状态危急,我情急之下,这才试了一试书上的方法,效果还不错。”
刘义搓了搓手,眼神热切:“夜兰,你看,能把你这本书借给大伯看一看吗?大伯看完了,立马就还给你。”
夜兰眉宇间立刻现出犹豫之色,她提醒刘义道:“大伯,你看,我爹还在地上躺着,不如,先把他安置好了,我们在谈这些?”
刘义立刻反应,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说得对,说得对,你看我这脑子,把这都忘了,年龄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说着,他随手招呼着跟过来的那几个小伙子,在一旁小心的嘱咐应该怎么把沈溪风抬上担车,送到屋子里去。
夜兰不置可否,这人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夜兰知道,他这是求知若渴,他这种人,要放在现代,那准是学霸一样的存在。
忙活了一阵子,终于平安无事的把沈溪风放到了床上,众人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告辞,刘义不想走,只是所有人都要走,他也不好意思单独留下来,他磨磨蹭蹭的,跟夜兰没话找话说。
安置了沈溪风,杨秀娘便打发他们几个去送送众人,她则着急慌慌的往里屋走去。夜兰知道,她这是进屋找钱去了。
她既然夸下了海口,自然有办法弄到钱,因此,她对钱的事并不担心,反而,她发现了一件事情,人命关天。
送到了院子外面,众人一一开始告辞,刘义见夜兰丝毫不提医书一事,虽不甘心,却无奈,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人在这里又跑不了,转身就要告辞离开。
谁知这时,夜兰忽然叫住了他:“慢着。”
刘义心中一喜,回过头来正要说话,却沮丧地发现,夜兰并不是对着他说的话。
夜兰喊的是一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应当不过二十出头,皮肤黢黑,听见夜兰的喊声,诧异地回过头去:“喊俺的?啥事啊姑娘?”
夜兰神色凝重,盯着他的面色看了半天。刘义也观察起杨大壮的脸色,想知道夜兰发现了什么。
可惜的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夜兰终于出声,她声音严肃:“这位小哥,切记,五天之内,不要去高地,否则,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