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姮娘吗?多日不见,可真是越发水灵俊俏了!”一名涂红了腮帮子鬓边戴着绢花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夸了一通阮姮,她正是灵溪镇上的王媒婆。
阮姮一见到这王媒婆就想走人,这婆子可不是个好东西,就一拉皮条的货色。
“诶呀!姮娘,怎地几日不见,你就不认识王姨了呢?”王媒婆今儿个是来村里给一位姑娘说亲的,意外见到阮姮,自然不能放过她,镇上可有个老爷要找好生养的美人儿做填房呢!
阮姮这般的样貌,自然就是上佳人选了。
阮姮被王媒婆拦了路,她不胜其烦道:“你有事就说,不要拉拉扯扯的。”
王媒婆没有发觉阮姮道不对劲儿,她拉了人到村口一颗大枣树下,压低声音笑说:“你丫头可是有福气咯!镇上一位朱老爷的夫人没了,家里一水儿的闺女,没一个男丁。如今啊!这朱老爷正托我给他找个好生养的女人做填房,我觉得你正合适啊!瞧瞧你这模样儿,这身段儿,还是头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要是嫁去朱家,哎呦喂!你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咯!那还用在这穷乡僻壤的跟着个猎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啊?”
阮姮听了王媒婆这些“好心话”她一手抚面娇羞一笑:“王姨也知道,我可是有夫之妇,您这样……多臊人啊?”
王媒婆见阮姮笑得娇羞妩媚,就知这事儿又门了!忙拉着她指如削葱根的白嫩嫩玉手,笑得一脸灿烂道:“傻丫头,你那就是个上门女婿,你找人写下休书把他赶出家门去不就成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你那个儿子,你一向不喜欢他,干脆就给龙家好了!也省的你那丑鬼男人以后娶不上媳妇儿,他们龙家再断了根儿!”
阮姮笑得依然羞涩无比道:“王姨真是为我考虑的周到,那我就……送你这个拉皮条的臭心婆娘去见阎王吧!”
“啊!”王媒婆前一刻还在笑着心里盘算这回能拿到多大的媒人红包,骤然,就被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阮姮给按在地上劈头盖脸揍了一顿,可是疼死她了哟!
村口的人家听到王媒婆的惨叫求救声,他们也打开门出去瞅了瞅。
田地的人也跑来看看,路过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可大家一见是阮姮在揍王媒婆,一个个的就不敢上前,只在一旁看热闹了。
“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明知道姑奶奶是有夫之妇,你还敢找上姑奶奶拉皮条?打不烂你的狗头!”阮姮一边揍王媒婆一边破口大骂。
大家也慢慢了解情况了,原来是王媒婆想让阮姮休夫改嫁啊?够缺德的,打死也不为过。
“诶呦喂!我也是为你好……啊!你咋就不识……诶呦!好人心……哎呦呦……疼死我……唔!”王媒婆被打的倒地上动不了,脸上都挂彩了。
“你好心?呸!”阮姮啐了王媒婆一按,一脚踩王媒婆后背上冷笑道:“如果是好事,你咋不让你女儿休了你女婿,让你女儿给那个什么朱老爷当填房生儿子去啊?”
“这……这……”王媒婆被阮姮问的嗫嚅不能答,他女儿是也是上门女婿,可是……
“朱老爷?”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便是皱眉道:“是灵溪镇上的朱老爷吗?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家里小妾六房了,听说……卖身去他家的丫环,就没有不被他糟蹋的,他夫人还是被他打的小产,拖了半年就死了。”
大家一听朱老爷是这种人渣,一个个皆是开口谴责大骂起王媒婆黑心烂肺起来。
阮姮放开了王媒婆,面向父老乡亲道:“大家也清楚这王媒婆是什么人了吧?以后啊!可别找她说亲了,说不定啊!就把你们各家儿女给坑了!”
大家对王媒婆指指点点的,更有人跑来从王媒婆身上翻走了儿女的庚帖。
这种黑心烂肺的媒婆,鬼知道她会给自家儿女说个什么样的亲事啊?
阮姮揍了王媒婆一顿发泄怒火,心情好多了,也就背着背篓,拿着麻绳回家去了。
王媒婆挨了一顿打,灰溜溜的被上河村人赶走了。
她这次还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
毕竟,这事关她名声,要是传扬出去,她就别想吃媒婆这碗饭了。
……
太室山上
龙苍昊找到了那个白衣人,他倒是好心情,在赏最后一株枝头有花的梅树。
“傲骨梅无两面花,虚心竹有低头叶。”白衣男子声音清润温柔,他扶手转过身去,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绯色薄唇勾笑:“可比起虚心竹,我反而更喜欢傲骨梅。”
“有话快说。”龙苍昊淡冷道,他可没有时间在这儿和此人耽搁,他还要打猎养家糊口呢。
白衣男子摇头一叹:“你这般的不解风情,竟还能娶到媳妇儿,也真是上苍垂怜了。”
龙苍昊面无表情望向对方道:“你倒是很解风情,解到风流成性,步步花开繁乱,却弱冠又两年,至今身边无一人知你冷暖。”
白衣男子一手捂住了胸口,面具后的桃花眼望着龙苍昊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巧舌如簧的本事……该不是和你家挺会作妖的姮娘学的吧?”
“少废话,有事说事,说完滚蛋!”龙苍昊眉头已不悦的皱起,足见他对阮姮是多么的头疼。
白衣男子放下修长如玉的美手,伸手玉润莹粉指尖摘一朵梅花,送到鼻尖轻嗅一笑:“我此来也是顺路瞧瞧你,没什么别的重要的事。只不过来之前,我路过南雅郡,上了玉雪山,见了师父,师父让我带给你捎两句话——落花风雨更伤春,何不怜取眼前人。”
“知道了。”龙苍昊神情淡淡,只是垂下眼睑后,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白衣男子走过去,拍拍龙苍昊的肩道:“之前我不明白,师父为何让我带这么两句话,毕竟你家哪位……诶!不过,如今我明白了,阮姮变了,师父希望你珍惜如今的这个阮姮。”
龙苍昊没有说话,可心里……对于如今的阮姮,他心情很复杂,明明很烦她的轻浮聒噪,可许多时候他又不会阻止她对他的放肆,甚至是娇蛮的威胁。
白衣男子走了,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