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又来新人了?老三效率可以嘛,这个月第几个了?”
“老三这个月奖金又稳了啊。”
“看什么看!没看过工友吗?”
走在脏乱的土路上,不断有手持武器的壮汉朝朱宇他们这边看来,附近有不少工棚,就是几块塑料板组合起来勉强能遮风挡雨就行,木板上躺着几名‘工人’,怜惜的看了朱宇几眼就被工头们喝退。
朱宇跟着壮汉走,悄悄记下了这边的环境路线。
一如其他人一样,朱宇被随便发了一套工作服,分配了挖矿工具就进入了矿场内挖矿。
去之前还被壮汉恶狠狠的警告了几次,告诉他不要有任何逃跑的念头,如果被抓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朱宇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壮汉见他这么听话,也没再威胁,反而是语重心长的说什么,我是在为你们提供工作机会什么的屁话,
“只要你好好干,我不仅能让你离开这里,还给你开工资,盖新房,娶新娘!”
朱宇心里是无语的,脸上配合他闪过一抹激动。
壮汉很满意他的反应,拍拍朱宇的肩膀走了。
之后,就是挖矿了,挖矿的过程很艰辛,起初可能还有力气,挖起来会轻松点,可挖到后面,力气渐消,你连镐子都挥不动。
‘等着!’
‘小爷!’
‘一定!’
“报仇!”
朱宇每挥一次镐子,就在心里暗骂一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身医术下山,还有医仙师父的人情,本该逍遥快活,如今居然被拐到黑窑子里挖煤?!闹呢!
在悲愤情绪的驱使下,朱宇结束了这一天的挖煤工作。
背着一筐子的煤,手臂和腿微微发胀,酸痛感遍布全身,朱宇知道这是过度劳累的结果,也是自己哈批,把煤当成了壮汉的脸在挖。
忽的,在走到矿门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这股声音很大,大的有些不正常。
“快跑啊!有人串通起来要砸了这里,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工人神情激动的喊着,听到他的话,大多数工人都神色一惊,忙丢下背上的框子向外面跑去,只留下几个愕然的工人还留在原地。
‘什么情况?我才刚来这里就要没了?’
朱宇顾不得那么多,既然有逃出去的机会,那他就要好好把握!
扔下装满煤的框子,朱宇提起镐子就冲了出去。
“同志们不要怕!我的同事已经报警了,咱们再坚持一下,警察马上就到!”
‘女人的声音?’
朱宇刚冲出去就看到一位跟他一样身穿工服的女人在大声呼喊着,她身边有十几名工人保护着她,同时还有几名面色狰狞的包工头冲上来企图阻止她喊话。
“妈了个巴子的,臭娘们你再说一句试试?”
谩骂声中,黑色的长鞭虚影如同一条毒蛇冲向女人,但这一击被另外一个工人挡下,一道血痕瞬间打湿了他的工服。
“你……你可一定要带我们出去!”
说完最后一句话,为女人挡鞭子的工人就昏了过去。由于长期负荷挖矿,大多数旷工早已疲惫不堪,甚至有的已经落下病根,此时极度虚弱的他们根本拦不住工头。
很快,大批大批的工人们被镇压,工头们也不是吃素的,眼见事情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手是越来越狠。
“诶哟!”
“啊我跟你拼了!”
“妈的真是一群白眼狼!”
工头怒了,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土喷子,
“嘭!”
激昂的声音打破了此地的喧哗,众人心头那股升腾起来的反抗心理也随着土喷子的黑烟烟消云散。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乱什么乱?老子就不信了,警察能找到这里?”
土喷子在手,工头的脸色变得狰狞了许多,他把枪口对准女人,怒骂道:“妈的,啥时候混进来个女人我都不知道,让老邓过来跟我解释解释,他领人进来的时候,就没发现这是个娘们吗?”
工头同伙跑过去又很快跑回来,慌张道:“大哥,老邓他不见了!”
“不见了?他能跑哪儿去!”
“不知道啊大哥,刚才听几位兄弟们说,老邓已经带着人跑了,还有其他人……老大,咱们也快跑吧,再不跑警察就真的来了!”
工头同伙显然心理素质就不行,把着急写在脸上,脚下小碎步就没停过,此时他是想走又不敢走。
朱宇蹲在一旁的大型挖矿工具后面,看着这场闹剧,
‘嘶,难搞了,他们走了,我的包还没找到呢,这怎么办?’
终于,唯一剩下的工头也受不了了,骂道:“妈的,真是他妈的晦气!我的人跟我走!你们这群白眼狼谁敢跟上来?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说完,他就带着小弟们走了。
人群中出现一丝短暂的平静,等到确认工头们走了之后,人群才炸开锅:
“谁有手机,快叫救护车!”
“小姑娘,你同事不是已经报警了吗?警察什么时候才能到?”
“我……我……”
地上躺着几位伤员,抱着伤口不断倒吸凉气,其中有几人的鲜血止也止不住的流出来,应该是之前打斗时留下的伤口。
刚才出声的女人看着这幅景象,底气瞬间就没了,她也是一介女子,哪儿见过这景象。
女人名叫张安安,在一家报社实习,为了打击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她自己剪了长发,打扮的灰头土脸,装作一位从乡下过来打工的人,主动被‘介绍’到了这里来当矿工。
张安安也没想到,这个矿场里有这么多黑幕,但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今天晚上才与外面的同事取得联系,并且成功的说服了一部分矿工发动抗争,才有机会达成现在的局面。
可如今,受伤的工人怎么办?看那出血量,要撑到警察过来估计够悬。
就在张安安焦急等待的时候,一位青年慢慢的走了过来,
“我来吧,我学过医。”
“真的吗?你……”
张安安还没说话,就被青年打断道:“你们谁身上有针吗?针线活的那种针就行。”
周围围了一圈的工人们摇摇头,面面相觑,都是一群大老粗哪儿会有针。
朱宇叹了口气,一双手在出血量最大的工人身上按了几下,他身上的伤口就神奇的止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