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一看就是个贫民窟,周围的房子有的连个像样的屋顶都没有。
慕挽歌跟着妇人进到屋子里去,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味道…”慕挽歌说了一半。
那妇人急忙说:“啊,是我是我,我实在没有钱买药,于是就去山上采了药材给他喝了,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
慕挽歌理解她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提醒:“药材是不能乱吃的,也许本来能活一个月却被减了一半,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了。”
“是是是。”妇人连忙道歉。
慕挽歌走到屋子里唯一一张小木床,木床旁边有一床褥子铺在地上,想来这就是母亲住的地方了。
她掀开被褥,将那小男孩的手轻轻拿出来为他把脉。
妇人看到慕挽歌这个架势,心想这也许是个厉害的小大夫,于是敛声屏气一直盯着慕挽歌的表情。
好在慕挽卿把脉的时候脸上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很快便收回手,眼睛亮亮的说:“你放心,你儿子还有救。”
那妇人听到之后跪在地上恸声道谢:“多谢活菩萨,多谢活菩萨!”
慕挽歌连忙伸手扶她起来:“别别别,您快起来,我年纪小受不起您这一拜!您快起来。”
那妇人被扶起来之后,支支吾吾的说:“只是我没有钱,没有钱付诊金,也没有买药的钱。”
慕挽歌温柔的安慰她:“你放心,我师父说了,我现在年纪小,还不到收诊金的时候,全当为以后积德了。”
那妇人还要跪下,被慕挽歌一下子拦住。
那妇人说:“我听药材铺子的掌柜说,这病需要许多钱去医治,等…等我儿子病好之后,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你别听那个老头胡说,他眼睛里只有钱,没有别的。这个病其实不难治,我出去买点药材给你开个方子,你让你儿子照着方子把药喝了之后,再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那妇人听到这话顿时泪流满面,在本来没有希望的人生,忽然有一束光照下来,这件事真的很难能可贵。
在慕挽歌走在去买药材的路上,那神出鬼没的药王忽然又出现在她的身旁。
“我可不记得有说过不让你收诊金的话来,你怎么胡乱编排我的话?”
慕挽歌脚步不停:“反正您也不会与他们见面,编排您什么不是我说了算?再者说您老是想收诊金,就不会让我接受这个病人了。众所周知,药王要诊金,但是徒弟不要。”
药王哈哈大笑:“何时众所周知了?你这丫头净胡说。”
其实慕挽歌真的没胡说,在前世慕挽歌刚跟着药王四处行医的时候,天下真的有这样的传闻,只是一眨眼已经换了一段人生。
不久之后,慕挽歌的名声便传了出去,京城中四处流传着慕挽歌是神童的消息。
只听大街上四处有人窃窃私语……
“你可知道慕家的神医小姐?”
“慕家?哪个慕家?”
“就是忠肃候府的慕家,他家的小女儿可真是了不得!”
“什么事啊?你快说开来听听。”
“前几日在刘家药材铺子门口有一个女的,哭着求大夫去看,但其实啊,有人说是因为刘家那个不会治,但是那个慕家小姐一下子就给治好了,如今那个女人的儿子都已经能下地走了!”
“哎呦呦可不得了,那个小姐才十几岁吧?”
“才不是呢!”那个女人反驳道:“是那个刚被人找回来的小姐才八岁!”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慕挽歌的名声在京城迅速传开,一时间只要提起忠肃候府的小姐那就是慕挽歌。
慕挽卿的名字早就在神童的故事中淹没了。
慕挽卿知道这件事之后,手里的手帕都要撕碎了。
但凡有人在她面前提到‘神童’‘神医’的字眼,全都被她让人拉出去打了几十板子,还被威胁着不能说出去。
慕挽卿看着自己的院子里多了这些‘伤患’,觉着对自己的名声很不好,于是暗中叫人将这些丫鬟全都发配到小厨房干粗活。
——
“你说咱们小姐怎么会医术啊?”一个下人小声的说。
“据说是和一个江湖神医学的,咱们小姐运气就是这么好,就算不小心走丢,也能碰见医术超绝的神医师父。”
这对话传到慕挽卿耳朵里,原本清秀的脸上出现了恶毒的恨意,她觉得不如自己也去学医术,她相信自己的聪慧,待学成之后绝对比慕挽歌医术更厉害!
慕挽卿打定主意之后,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去给我找一件颜色清淡的衣裙来,我要去给父亲请安。”
慕挽卿拿了一碟她命厨房做的小点心,来到了慕侯爷的书房里,没想到沈氏也在那里。
沈氏一见到慕挽卿心里生出许多不舒服来,但是面上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冷冷淡淡的说:“你怎么来了?”
慕挽卿做出愧疚的样子说:“女儿是来和父亲母亲请罪的,请父亲母亲念在女儿初犯,让女儿将功补过吧。”
沈氏同慕侯爷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慕侯爷问道:“你打算如何将功补过啊?”
慕挽卿低头语气轻柔的说:“女儿这些天听到了许多关于妹妹的事。女儿想着,妹妹这名声总归是对候府不太好……”
沈氏语气骤然凌厉起来:“歌儿的名声怎么就对候府不好?”
慕侯爷觉着沈氏的态度有些严厉了,于是轻轻的推了一下沈氏,眼神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慕侯爷语气缓和了说:“你说说你的想法。”
慕挽卿好似鼓起勇气的说:“妹妹如今在京城里医治了许多人,在京城里人人称赞妹妹的医术不错。可是妹妹医好的人越多,不就说明京城本来就有许多病人无人医治,明事理的人定会认为,是我们候府故意逞风头呢!”
见到沈氏和慕侯爷眼底有些思考之色。
慕挽卿又说到:“我们候府虽然是钟鸣鼎食之家,可是在京城里也应该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