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初雨倒不惧她的鄙夷,粲然一笑,“承蒙夫人夸赞。”
砰!
安远伯夫人大怒,猛地拍桌而起,指着她喝道:“你信不信今日就是死在我府上,谅他兰志书也不敢问一句!”
她身边的婆子更是面露凶色,大有一声令下就要拧断她脖子的架势。
兰初雨挥开女人的手指,唏嘘道:“想不到堂堂安远伯夫人如此泼辣强势,可不见当年写情诗的柔情蜜意呢。”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粉色绣红梅帕子来,在女人面上晃了晃,“夫人不如认认字迹?”
根本不用认!
安远伯夫人一看那帕子的刺绣就知道是自己的!整个人晃了一下,一把夺过,“你怎么会有此物?!”
这是她未出阁前写给表哥的情诗!
是了,当初她家教甚严,曾央求兰初雨的母亲帮忙传递……安远伯夫人紧紧攥住帕子,痛骂道:
“好你个尹方晴,枉我信任你,竟偷偷留着我的把柄!”
尹方晴正是兰初雨母亲闺名,兰初雨饮了口茶,“看样子我母亲早就看透了夫人食言而肥的性子,知我今日窘境才会留了一手。”
不顾安远伯夫人要吃了她的目光,眨了眨眼,“安远伯夫人应当还记得自己写了几首诗吧?”
这些东西若是给安远伯看见,为保脸面说不得就要一杯毒酒赐死她!
安远伯夫人深吸一口气,坐下来眼神阴狠,“你不怕我灭口?”
小小年纪便如此不择手段,进了她家门还不骑到她头上?!
“我奶娘她们都在乡下呢,若是我没了,把这东西往客栈说书先生那儿一传,想必也是一段佳话。”兰初雨掩唇一笑,“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似夫人繁华加身,可没什么怕失去的。”
瞬间握住了安远伯夫人的命门!
她双目欲喷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兰初雨在心里哎呀一声,下药下猛了,又换了副平缓的口吻,“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忌惮。我需要安远伯世子未婚妻的名头,等在兰家站稳脚跟,我便主动退婚。”
她看了眼满脸怀疑的安远伯夫人,“我甚至可以假死,以全世子伯爷的仁义名声。”
尽管这样,安远伯夫人还是铁青着脸,心思百转千回,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退亲可以,但你得拿出诚意来。”女人伸出带了玉镯的手,“把三方手帕都给我。”
只要这丫头交出把柄,她定让其跨不出安远伯府!
兰初雨无辜的眨了眨眼,“恕难从命。”
不等安远伯夫人发火,她就补充道:“东西我都放在乡下呢,不过夫人也不必担心,毕竟一旦我拿出帕子就是鱼死网破,只要夫人信守承诺,你我都很安全。”
安全个屁!
安远伯夫人差点骂出来,但教养使她沉默,半晌,她憋出一句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兰初雨好笑地看向她,“除了信我,你也没别的选择。”
安远伯夫人从未如此无力过……
此时坐在花园外的李婉,茶都喝过两盏,眼睛都要望绿了,到底在聊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
两旁有安远伯府的丫鬟婆子守着,她也不敢乱走,越想越怕有变故。
但一想到兰初雨那样上不得台面,她的杏依却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安远伯夫人绝不可能舍自己女儿,而看上兰初雨的,毕竟安远伯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终于,花园里头的嬷嬷出来传话,让所有人都进去。
李婉连忙整理衣裙走进去,却远远见着安远伯夫人眉目带笑,拉着略有些腼腆的兰初雨,相处得极为融洽!
到底是退了还是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