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地上出现神秘的血洞,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之前丝毫没有发现,九叔说:这血洞子似乎是被某种软体活物钻出来的,刚才抬不起棺材,说不定就是被这东西弄的。
绿雷说:我们之前处理棺材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底部,说不定是盘踞在棺材底部的水蛇之类的,从血洞子来看,有四条。
我认为不可能是水蛇,不然怎么抬不起棺材?八成是那东西具有吸附能力,一头钻入了沙子里,一头吸附在棺材底部,我们才无法将棺材挪动分毫。
长夜用工兵铲挖了几下血洞子:有可能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古生物。
九叔道:挖穿血洞子,看它们跑到哪里去了。
我抄起工兵铲一阵猛掏,沙子翻飞,一直通到了泥沼之中,绿雷他们挖的那三条也一样,都通到了黑泥里,看来那东西跑到泥沼中去了。
九叔笑了笑: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如果攻击性强的话,我们拉棺材出来的时候,应该已经遭到袭击了。
长夜说:大家横渡的时候小心一些吧,对于未知之物,起码要保持一定的警惕,只有这四条还好,若是泥沼中很多,可就不好应付了。
做了最后的准备,我们四人将削好的方尖木放入了棺材船,各自拿了一根木桨,爬入了棺材中,用力在泥水中划动着,大家都有划船的经验,因此并没有多吃力,棺材船在木桨的推动下,一下一下往前挪移着,每分钟可以挪出十来米,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十分钟后,我们进入了一个两米宽的转弯洞窟,进去刚前行了三米,又是一个拐弯……没想到这泥沼洞里九曲十八弯,跟猪肠子似的,我们都快绕晕了,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能积攒那么多的沼气。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从一个恰好能通过棺材船的狭窄洞窟中钻出,发现这里依然淤积着大量的黑泥,不过没有里面那么浓稠了,可以清晰的照见人的影子,随着往前划动,还在不断变稀,突然,棺材底部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但并没有出现危险。
“怎么又变得费劲了?”
九叔说着用木桨搅动了一下稀泥汤子。
绿雷道:应该是底下沾了太多泥,所以船体吃水深了。
我探着身子看了一下,确实是深了有五厘米,长夜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划吧。
不久,棺材船头突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瞬间就停下了,我用木桨在泥水中戳了几下,水里漂浮着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九叔站在船头用木桨挑了一下,只见一具黑色的尸体翻了出来,他连挑数下,没想到泥水中的黑色浮尸不止一具。
长夜说:一具具起开!
我和绿雷压船尾,他俩在船头合力以木桨做筷子,夹开了阻道的浮尸,每清理出一点儿通道,我就跟绿雷赶紧划船,防止浮尸再次漂过来。
浮尸多的有些吓人,光阻路的这一条道,就足足有上百个,如果这片泥水中都有浮尸,那岂不得成千上万?
吧唧……吧唧……
浮尸挑动泥水飞溅,九叔用木桨往前面猛戳了几下,他吐了一口气:终于通畅了!
大家累的腰酸背痛,衣服都被滚动的汗珠打湿了,九叔点了一根烟,刚吸了两口,棺材船猛摇了一下,他好悬没一头栽到泥水中去,回头说:谁他娘摇船呢?
我们三人手扶着棺材梆子,也是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长夜道: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船。
九叔掐灭烟头别在了耳朵上,呸了一口唾沫,抓起船上的一根两米多长的方尖木,恶狠狠道:我看是哪个在搞鬼!
绿雷道:这水里的浮尸,都快烂没了,不至于诈尸吧?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色的浮尸从船底冒了出来,九叔举起方尖木就刺,黑尸当场被扎了一个透心凉,冒出了一团黑水,但却并未动弹一下。
长夜冷冷道:不是浮尸,那东西藏在我们的船底下,你们看浮尸头上的红色液体,应该就是那东西分泌的体液,是它将浮尸挤出船底的。
我手里紧握着工兵铲:会不会是泥沼沙地打洞逃走的那种未知生物?
长夜提着短刀:很有可能!
九叔骂道:我说怎么刚才船突然划不动了,八成是那东西吸附在了船底,要是这里水清,我非下去用尖木将它扎穿不可。
绿雷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九叔说:绿雷,你跟枚子划船,我与长夜对付那东西。
我和绿雷分立左右,各自抓着一根船桨用力划动着,四个人划都吃力,何况两个人?因此,棺材船前进的非常慢,我听到泥水里吧唧一声,九叔提醒道:当心了!
唰!
一条血红的东西从船底钻了出来,有碗口那么粗,外形跟猪大肠差不多,不过那头部有海碗粗,裂开之后有脸盆大小,它并没有鼻子眼睛,头部只有一个巨大的吸盘,红色的肉刺突起,血盆大口中还有密密麻麻的对生尖牙,看起来跟蛇的毒牙差不多,其血红的体表分泌着殷红的液体,从泥水中钻出后甩的四溅,若非我及时用袖子遮脸,怕是要被它甩一脸。
它分泌出的液体带着一股浓烈的酸气,落到的确良的蓝衣裳上,蓝色当即变成了白点儿,可见腐蚀性之强。
九叔眼疾手快,方尖木插入了这东西的口器中,没想到它的身体如橡皮,被方尖木戳的拱了起来,也没能给刺穿。
长夜手起刀落,在其颈部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与绿雷赶紧抡起工兵铲助力,将其打落到了水里。
九叔一脸惊骇:这是什么怪物?
长夜盯着水面小心戒备,给我们解释道:这是一种诞生于古生代的生物,比恐龙所在的侏罗纪,还要早两亿年,它的学名叫做血腮鳗,俗称僵尸鱼,主要活跃于泥盆纪与石炭纪,是古生代有名的水底吸血鬼,分泌出的体液含有大量的血红蛋白,并且具有强腐蚀性,就算是老鳖遇到它,一旦被缠绕久了,龟壳也会被其体液融化,而且毒性极强……
别的听不懂,但恐龙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没想到这血腮鳗,竟然比恐龙还要古早两亿年,简直突破了我的想象力,这怕是比人的祖先还古老的生物。
九叔急道:别净扯这些没用的,这什么鳗,有什么弱点吗?
长夜说:血腮鳗太过古老,记载也少,既然它有僵尸鱼的称号,怕也是不容易弄死的。
他的话音未落,没想到血腮鳗张着血盆大口再次袭来,让我意外的是,其脖颈上被砍的刀痕,竟然消失了,难道这东西的自愈能力真有如此之强吗?
长夜也是变了脸色,九叔用方尖木刺向了血腮鳗的脖颈,却只是把它顶住,这东西的皮肉弹性实在太大,剪成条估计都能扎弹弓了。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船的右边,又冒出一个血腮鳗的头来,看到它脖颈的刀伤,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之前的那条,我抡起工兵铲去挡,没想到被它一口咬住了,绿雷在它的脖颈上用锋利的铲头猛剁,可是一软一软的,这东西应该是无脊椎生物,因此根本伤不到它。
绿雷突然想起了什么:枚子,你坚持一下。
只见他打开防水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包着的棺材钉,二话不说朝着血腮鳗扎了下去,四棱的棺材钉锋利无比,血腮鳗的皮肉软了一下,竟然扎了进去,扑泚冒出了鲜红的血液,吃痛之下,咬住我工兵铲的口器也松开了。
“九叔,这棺材钉有用!”
绿雷每人分了两根棺材钉,只要那血腮鳗冒头,就一顿猛扎,不多久水面一片血红,这条血腮鳗浮在水面上不动了,显然已经死透了。
九叔用方尖木挑起来一看,喃喃道:我以为是两条,没想到却是一条双头的。
长夜闻言大惊:双头血腮鳗,最大可以长到水缸粗,赶紧离开这片水域,鲜血引来那种恐怖的血腮鳗,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听到水缸粗,我腿肚子都软了,绿雷惊呼道:天呐,你们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