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黄把自己搜集到的资料呈给傅泽启,然后开始解释。
“回主子,设计图纸的人交代了,他没见过找他要图纸的人。当年老王爷放他归家之后,他一直在老家过得好好的。
直到有一天,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他的儿子在对方手上,他要是想让儿子活命,就把自己设计过的令牌图纸全部交给他。
如果被对方发现他交的图纸不全或者图纸有错都会直接杀了他儿子,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能默写出所有的令牌图纸交给了对方。
对方拿到图纸检查之后就消失了,半个月后他儿子回家,他才知道自己儿子根本没有被绑,而是被友人叫去了家里小住。
他这下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些令牌的图纸交出去后他实在害怕就离开了老家,举家搬迁到了京城,想在天子脚下求一个安稳。”
傅泽启听完渠黄查到的结果,不禁感叹内奸的小心细致。
如果他直接要战王府的令牌,设计图纸的人事后肯定会把事情告诉战王,要是拿到图纸后直接灭口,当地州府要上报,之后也有可能会被战王府发现。
他把所有的令牌图纸都要来一份,涉及大大小小这么多不同的势力,设计令牌的人那里敢让事情泄露出去,更别说告知战王府一声了。
这样一来,他不仅如愿以偿拿到了战王府令牌的设计图纸,还能让设计图纸的人主动帮他保守秘密,真是一举两得。
“信呢?”
傅泽启一问那封信,渠黄又在资料中把那封信挑出来摆在最上面。
“属下比对过了,和上午那女子收到的信笔迹相近,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暂时没有在未雨阁和暗卫营发现类似的笔迹。”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线索回到信上,调查又陷入了僵局,傅泽启伸手按了一下太阳穴,起身出门,下意识就想到了尹千穗。
等傅泽启走到尹千穗的正屋外,正好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嬉闹声音。
“娘亲,你看我画的花花好不好看。”
尹千穗被玥儿拉到画画的小桌子前,玥儿用手指着白纸上的几个小墨团,抬头望向她,脸上还有一团黑渍,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那玥儿能不能先告诉娘亲,玥儿画的什么花呢?”
“当然可以啦,玥儿画的是桃花,娘亲你看这个花花的花瓣是不是很像啊?”
尹千穗心里想着桃花的样子,实在很难将眼前的几个大小不一的墨团和艳丽的桃花联系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很给玥儿面子。
“嗯,仔细看看是挺像的,要不玥儿给娘亲仔细说说,这些都是桃花的那个部位。”
“这个是桃花的花瓣,这个是桃花的花蕊,这个是桃花的花枝,哎呀,糟糕,玥儿忘记画桃子了。”
傅元玥指着大大小小的墨团,挨个给尹千穗介绍这是桃花的哪一个部分,说着说着开始挠起了脑袋,一脸懊恼。
“玥儿为什么要画桃子啊?”
“因为爹爹每年都会给玥儿送桃子啊,爹爹送的桃子可好吃了。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才会再给玥儿送桃子啊?”
尹千穗回想一下确实如此,虽然傅泽启常年在边关,但是每天都会按照不同的季节送回来一些时令瓜果和珠宝首饰。
傅元玥心思单纯,还不太理解什么叫做战死沙场,还一心想着爹爹,觉得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看她了。
傅鸿玙原本在一旁练字,看着妹妹拉走娘亲也不以为意,直到听到妹妹提起爹爹,他当时练的那个字就被他不小心滴落的墨点给毁掉了。
傅鸿玙没有听见娘亲往下接话,以为娘亲伤心了,瞬间就坐不住了,放下毛笔,走到娘亲身边,一把抱住娘亲。
“娘亲,玥儿她不懂事,您不要伤心。以后玙儿长大了,会像爹爹一样爱护娘亲的。”
傅元玥不太明白哥哥怎么突然跑过来抱娘亲,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妨碍她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抱住娘亲。
“娘亲,玥儿长大了,也会爱护娘亲的。”
尹千穗其实没有伤心,只是想起以前傅泽启的行为,觉得他对家人还挺好的,虽然没有陪在家人身边,但是得到了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记给家人一份。
虽然这是个误会,但是尹千穗抱着怀里的两个小团子,心里还是觉得很温暖。
“嗯,娘亲不伤心,有玙儿和玥儿爱护娘亲,娘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尹千穗说完摸了摸傅鸿玙的头,捏一捏傅元玥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伤心,然后让两个小团子继续去做自己的功课。
尹千穗站起身的刹那间,看见院门边一抹玄色的身影闪过,傅泽启刚才一直在院子外面?
尹千穗不知道傅泽启准备什么时候宣布自己还活着,她就没跟孩子们说。
她也理解傅泽启的顾虑,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尤其是玥儿太过单纯了,万一不小心被人套话,肯定会让傅泽启的计划平添波折。
其实傅泽启在门口听着也不好受,尤其是他总是忍不住想前世,家人们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心里又该有多伤心。
尹千穗觉得傅泽启应该不是到处乱逛到她这儿的,应该是专门来找她有什么事情。
两个孩子的功课没做多久就做完了,尹千穗让陈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回屋睡觉,自己到门外去把傅泽启叫到正屋。
“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几年,辛苦你了。”
尹千穗是开门见山的直性子,倒是没想到傅泽启一进屋先感谢她,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自己也没来几天,但是这误会也不好解释。
“没什么,说正事吧。”
“内奸的事情又卡在信上了。”
随即尹千穗就听傅泽启把设计图纸师傅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听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内奸倒是机智。
“信呢?给我看看。”
傅泽启把两封信都递给尹千穗,也不多话。
尹千穗拿着两封信,起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来仔细一瞧才觉得这两封信上的字体不太对劲,其中有蹊跷。
她把两封信放在桌子上铺平,然后顺手拿起傅鸿玙刚刚练字用的毛笔,在纸上照着信里的内容写了几行。
“果然如此,怪不得你比对字迹没有结果。”
“此言何意,这书信到底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