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闺蜜担忧的话语，周韵凝突然有一瞬地恍惚。

好吗？当然不好。

可如果那人是顾眷深……她心甘情愿。

周韵凝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绪。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吧。”

章安楠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也只是挥手又加了两份甜品。

可甜品没有等来，等来的只有一杯滚烫的咖啡。

灼烧的刺痛让周韵凝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站起身。

带着嘲弄的尖锐女声突地响起：“周韵凝，我倒是还挺佩服你的，还有心思在这里喝咖啡！”

听着熟悉的声音，周韵凝眉头微蹙，缓缓抬头。

她的大学同学倪静雅正拎着一个小巧的咖啡杯，看向她的神色复杂而微妙。

“你干什么！”

章安楠连忙帮她擦拭起身上的咖啡，气势汹汹地剜了泼咖啡的罪魁祸首一眼。

倪静雅却连看都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盯着周韵凝没什么表情的脸，薄唇轻启。

“许芸若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周韵凝的身子猛地僵住了。

她竭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故作冷静地板起脸。

“那又如何呢？”

倪静雅简直被她气笑了。

当年大学时期，谁不知道向来孤傲冷然的周家大小姐周韵凝，破天荒地公开追求校草顾眷深，跟顾眷深有婚约的许芸若更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不过短短几年，她竟然都能装死到若无其事地问她“那又如何”了。

她眉毛一拧，嗤笑道：“周韵凝，你要点脸吧，人家正室都回来了，你这个小三要下课了。”

周韵凝咬了咬唇，神色冷冽：“你不也一样？”

倪静雅一噎，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怼。

当年顾眷深高大帅气，就连她也动过不少心思，可她终究没有周韵凝这样的勇气。

虽说这些年她一直跟周韵凝也不对付，但说实话，若是非要选一个，她更希望输给周韵凝，而不是许芸若那个绿茶。

倪静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唇边泄出一声嗤笑。

“那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她优雅离开的背影，章安楠气鼓鼓地跺了跺脚：“什么人啊，神经病！”

周韵凝却异常平静：“楠楠，我先走了。”

章安楠小心翼翼地询问：“回家么？”

“不。”

周韵凝将咖啡一饮而尽，酸涩的味道在舌尖徘徊，“去顾氏。”

……

“周姐，又来找顾总啊。”

前台小妹眉眼弯弯，起身迎接周韵凝。

顾氏上下都知道周韵凝是顾总的人，不过两人郎才女貌，周韵凝也为大家争取了不少福利，不少员工都盼着这位金丝雀能快些转正，让大家吃到喜糖。

周韵凝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便垂下头迅速上了电梯。

顾眷深一从会议室出来，就看见电梯口亭亭而立的身影。

一起开会的张总也是他的老朋友，一看见周韵凝，嘴角就上扬了起来。

“看来顾总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张总便招呼着一群老伙计回去整理方案了。

顾眷深眉头微蹙，周韵凝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匆匆过来，但他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周韵凝轻咬下唇，默默跟入。

一进门，温热的手臂便揽过了她纤细的腰肢。

“怎么突然来了？”

往日里温馨的动作，此时周韵凝却觉得那只手烫得惊人。

她微微错开身子，垂眸答道：“本来想着来给你送饭的，不过出门的时候饭盒忘了带。”

顾眷深低笑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这么迷糊？可不像你。”

周韵凝不知该如何回复。

她的目光轻轻落在办公桌上陌生的红宝石袖口上。

在她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冷冷响起。

“许芸若送的，是吗？”

顾眷深面色一沉，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袖口，眼中闪过惊诧。

周韵凝却没给他敷衍的机会，继续追问道：“红毒的味道，也是她的。”

这话并非是对顾眷深的询问，倒像是对自己的劝说。

顾眷深眸色深邃，语气却没有一丝慌乱。

“是。”

周韵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住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极力的克制：“你们如果结婚，你打算将我怎么办？”

顾眷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别过了目光。

周韵凝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我懂了，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