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小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萧郴坐起身,眉眼柔和,嘴角含笑。
可不知怎地,楚窈却觉得有些迫人。
这人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挑眉,也不慌乱,一双手反而摸上了男人的脸。
“啧!美色误人啊!”
诚如她所言,萧郴头戴束发嵌金紫冠,鬓若刀裁,眉如墨、鼻如峰、唇如樱,俊美绝伦。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美中不足的是,那双本该灿如星河的眸子失了几分光彩。
“楚小姐这是打算用完就扔?也罢,反正我是将死之人,楚小姐定然是没法子解毒的。”
萧郴忽然脸色一变,眉头微蹙,竟平白多了几分可怜委屈。
楚窈:“……”
这是激将法,但她懒,所以无效。
但是这可怜样,她竟然觉得有些凄惨。
还不等楚窈回答,便见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手里的剑直指楚窈的脖子。
“解毒!”
“你在威胁我?”
楚窈陡然变得森冷,阴恻恻地看着黑衣人。
下一秒,楚窈一个后仰避开剑,手里的簪子快速点在黑衣人胸前。
“我这个人,最不吃的就是威胁。”
“南玄,退下!”
萧郴冷喝一声,黑衣人却没有听,反而直挺挺地跪在了楚窈面前。
“恳请楚小姐出手救助王爷,南玄这就以死谢罪!”
楚窈冷哼一声,收起了簪子。
转头对上萧郴阴沉的脸,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如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她笑眯眯地看着萧郴。
不消片刻,楚窈心情很好地从怡红院走了出来,当然,面上还是一片痴傻。
身后跟着的萧郴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
他虽然看不见,但脑海里也能勾勒出楚窈的大致模样,狡黠灵动、自信大胆且聪慧过人。
竟是有些想亲眼看看她、了解她。
“南玄,让南离回来,你去保护楚小姐。”
他皇帝给他赐婚一个傻子本是为了羞辱他,可现在看来,只怕是他捡到宝了。
“主子!不如让南离去保护楚小姐……”
“南玄,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话?”
看着萧郴动怒,南玄立刻低头。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
萧郴冷哼道:
“再有下次,你便不用留在本王身边了。”
待南玄离开,萧郴才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今日多亏了萧北冥和楚欣的算计,才能让本王觅得一线生机,让南离替本王送份大礼给他们。”
暗中一道身影悄然离开。
这厢,楚欣正一脸委屈地看着萧北冥。
“冥表哥,你为何将那三个乞丐换成残王?那个傻子害我险些毁容!”
萧北冥不耐烦地撇开了楚欣。
“毁了她?然后你替她嫁给残王吗?”
楚欣一跺脚,气恼道:
“不!她又没死,我凭什么替她嫁给那个残王?”
“呵!愚蠢!你以为她失了名节还能嫁给残王?”
“皇上本就不喜残王,给他个残花败柳……”
“啪!”
萧北冥扇了楚欣一巴掌。
“放肆!这些也是你能议论的?!”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可若是被人听到,只怕整个楚家都会遭殃,包括他。
毕竟,他的母妃还是楚家女楚晴。
楚欣才不管这些,泪眼蒙眬,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北冥。
“冥表哥,你居然为了那个傻子打我?我讨厌你!”
萧北冥一脸阴沉地看着楚欣跑走,心头越发烦躁。
若不是母妃说楚欣身上有秘密,与他有利,他断不会容忍她这么犯蠢。
揉了揉太阳穴,萧北冥朝着皇宫走去。
未曾想还能撞见这一幕,楚窈摸了摸下巴。
“怎么感觉萧北冥跟楚欣之间有些不太对呢?”
不过楚欣竟然想给她送三乞丐,说不定她就喜欢这一款。
心头某个计划慢慢成型,楚窈咬着嘴里的糖人继续向相府走去。
出来这么久,雀儿也该寻来了。
但很快,她就驻足在一个小摊旁。
这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面前摆着不少花草以及种子。
看到楚窈,对方也没有放下手里的书,
“这些都是家母在世时摆弄的花草,其中有几种名贵的药草,若是姑娘喜欢,一两银子可全部带走。”
对于寻常人来说,一两银子不多不少。
但是对于楚窈来说,那就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毕竟,这里面还有能给萧郴解毒的三味药草,五胡草、夏阳葵、冬樱花都比较难栽种的,现在有现成的幼苗,焉有放过的道理。
她也没多话,丢下身上仅有的一两银子买下了。
回到相府,就听丫鬟们讨论,楚欣竟然被一向宠她的楚母禁足了。
“二小姐分明是哭着跑到夫人院子里的,可不知为何,夫人竟如此动怒。”
“是啊!若是以往,夫人定会替二小姐做主,将欺负二小姐的人狠狠责罚一顿。”
“可谁敢招惹二小姐呢?”
“……”
这话一出,其他丫鬟们都不搭话了。
谁人不知府里二小姐有多受宠,就连一向严厉的楚相也从未打骂过她,最多说上几句。
楚窈在一旁听得想笑。
刘氏不蠢,可生的这个二女儿着实有些头脑简单了些。
可她不理解的是,分明相府的大小姐楚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且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就连太后都喜欢的一直养在身边,可刘氏和楚相却不怎么关心。
就连那个鼻孔朝天的萧北冥都一直跟在楚欣身边。
她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呀!三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丫鬟发现了缩在地上的楚窈。
“喜儿你慌什么?只是三小姐而已,又不是旁人。”
“就是!就算我们在这儿骂她,她可能都以为我们在夸她呢!哈哈……”
这些丫鬟纷纷大笑起来,丝毫不惧楚窈,虽不像以前那样推搡打骂她,但这样的取笑让楚窈眼神一冷。
记忆里,似乎这个被唤作喜儿的丫鬟就蹭着曾在大冬天用冷水泼过原身,害得原身感染风寒半个月,却无人请大夫,险些直接去了。
今日既然撞见了,她占了原身的身体不做些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