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是吧?你的狗被我打了,不给他出头吗?”
梁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知道您是修行者,木盒不要了,这小姑娘也不要了......请您勿怪!”
“嗖~”
温酒的身影瞬间便出现在了梁知的身前,左手抓住梁知的脖子将其原地拎起。
“我爹......咳咳......我爹是靖安府府尹,你若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见来软的不行,梁知立马搬出自己的靠山,试图用靖安府尹的名字吓退眼前的青年。
没想到眼前的青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目光幽冷的看着他。
“本来吧,我以为你们是碰瓷儿的,不愿意生事,想着赔点钱就好了,没想到你非要得寸进尺!”
“再然后吧,你说想要木盒,我也觉得没什么,可你竟然还想着要我的小书侍,非要自己找死!”
说罢,温酒右手成拳,天地元气的运转速度骤然加快。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不容被触碰的地方,有人是钱,有人是尊严,有人是其他东西,而温酒的那块不容被触碰的地方,便是身后那个时而聪明时而憨憨的少女。
或许还有云先生,但这世上应该还没有人能够触碰到云先生。
梁知感受到温酒右手上的气息,双眼瞬间被恐惧布满,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一股热流自两腿间不受控制的流下。
“别......别......别.......”
他想求饶,但是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的重复着相同的字眼。
温酒并未理会梁知的话,右拳直直探出,向着梁知的腹部击去。
“住手!”
此时一道大喝从前方响起,四五名维护治安的捕快出现在街道上,见到温酒正拎着靖安府尹的公子,连忙跑了过来。
尽管他们已经猜测到这位靖安府尹家的二世祖肯定是先欺负别人在先,只是没想到碰到了修行者,踢到了铁板上。
但他们不得不上前阻止,当街斗殴是小事,但如果那个修行者真的失手打死了靖安府尹家的公子,他们也会跟着遭殃。
“砰!”
自石运倒飞而出后,第二道“砰”声在街道上响起。
显然,几位捕快的喝止声音并未起到作用,梁知倒飞而出,比石运飞出的距离更远,足足飞过了七八个小摊儿才落到地下。
几位捕快连忙上前查看。
所幸温酒收了力道,梁知并未丢掉性命,但也受了不轻的伤,大口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其实温酒本来也没想要杀了梁知,他心中虽然愤怒,但梁知毕竟是靖安府尹之子,如果真的杀了他定然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复仇计划。
所以温酒只是出手惩戒,不重,但也不轻!
而且观梁知和石运刚刚的言语和神色,温酒便知道这二人定然不是第一次为非作歹,刚刚那一拳,绝大部分因为梁知碰了自己心底的那块儿地方,也有一部分原因算是为民除害。
那一拳留了暗劲伤及本源,死不了,也好不了,短期内看不出来,但过上一段时间暗劲由暗转明,三五个月之内,梁知怕是出不了门了,那个鹰犬石运也是如此。
但那几个捕快却是眼光浅显了些,显然没怎么和修行者打过交道,对于修行一道的知识了解的并不多。
温酒那一拳所凝结的天地元气,只是纯粹的天地元气,和文道修行者用命贴、武道修行者用丹田调动的天地元气并不一样。
这种纯粹的天地元气威力较小,若非特殊条件下,其实很难直接杀死一个成年人。
梁知见府衙的捕快来了,顿时又来了脾气,擦去嘴角的鲜血后叫嚣道:“哈哈哈,有本事你打死我啊!”然后又向几名捕快发号施令:“他当街打人,把他给我押回府衙去!”
“把修行者押回府衙?我们?”
几名捕快面面相觑,既不敢拒绝梁知的命令,又不敢真的上前把温酒押走,生怕温酒再给他们也来上一拳。
过了片刻,一名年老的捕快做出决断,先是让两个捕快把梁知和石运请去府衙,然后带着另一名捕快走到温酒身前:“这位修行者阁下,请您和我们到府衙走上一趟!”
“哦?”温酒散去手上的天地元气,拍了拍一旁的少女表示已经没事了,然后向着年老的捕快问道:“难道是想把我押到你们的地盘,屈打成招?”
“不不不,我们区区普通人,怎敢对修行者阁下动手!”
年老的捕快连忙摆手,贴近温酒小声说道:“但阁下毕竟当街打了人,若是我等不闻不顾,不仅要受那梁公子找后事儿,也开了不好的先河,若传出去,引来其他修行者效仿就麻烦了,希望阁下体谅,况且修行者所犯之案由独立的官员处理,梁公子也就是嘴上逞能,插不上手的,无非是想讹上点钱,我观阁下也不是差银子的人,不如跟我们走上一趟!”
温酒思考片刻,觉得这捕快说的倒也实在,而且旧时的官府他还未曾见过,内心里生了几分想要见识一番的兴趣,便没有拒绝,拎着大包小包,带小知了一起跟着几人前往了府衙。
......
秦国公府,钟声响起,时间终于来到了巳时。
漆红大门被打开,秦扶苏飒然出现,凌乱的头发、染墨的白衣、赤裸的双脚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衣冠整齐,发齐履挺的俊朗青年模样。
“走吧!”
秦扶苏从刘*和姜成的身前走过,未曾斜上一眼,昂首挺胸的向着青河茶馆的方向而去。
“属下遵命!”
虽然和秦扶苏并不完全从属于府衙的同一个系统,但刘*仍然是以属下自称,曾经有不少人都取笑过刘*自己的上司还没舔明白,就急着去舔另一个部门的上司。
刘*却不以为然。
有人在玄雍城里舔皇上,就有人在靖安城里舔秦国公,刘*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尽最大可能去查案,但是不能和自己的官途发生冲突。
你可以说他不是一个好官,但你也不能说他是个坏官。
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平步青云,但最起码,刘*安安稳稳的保住了自己的饭碗,而不是像很多其他捕快那样,要么完全堕落最终进了大牢,要么满腔热血最终死在了查案的过程中。
我是个官,但我不是个大官,为天下舍生取义的事情跟我无关。
我只是个小官,而且在我是个小官之前,我还是个丈夫和父亲,我于天下只是萤火,我于小家却是天下。
这就是他的为官之道。
姜成则是稚嫩很多,并未回应秦扶苏,只是默默的跟在秦扶苏身后,一言不发。
走了一会儿,秦扶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姜成问道:
“小捕快,是不是觉得我有负皇恩?有愧于靖安城甚至是靖安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