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行易就从袖口拿出早就拟好的请帖,恭敬地呈上。
顾红娣连忙走出绣帘亲手接过,她正迟疑该如何应答,就听见顾红秩语调微凉的话语,“朱公子,你也说了现在不是时候,那为何还要提出邀约,这不是让我和长姐为难?还是你认定了,我们不会拒绝你?”
闻言,朱行易脸上无懈可击的温润笑意瞬间变得僵硬,好像裂开了一丝缝隙。
满堂皆静,就连被请来问诊的赵太医眼珠子都骨碌碌直转,暗暗观察着朱行易脸上的表情,想看他怎么下的来台。
“三小姐恕罪,是我唐突了。”
沉默片刻后,朱行易仍然温文尔雅道,“但我绝没有逼迫两位的意思,朱某的心天地可证。”
好一个天地可证。
顾红秩在心里轻嗤了一声,就看着朱行易装出好涵养的演戏。她知道,在他的阴谋诡计成功之前,他会一直装成翩翩公子人如玉的模样。
但他越是爱装,她就越觉得这勾心斗角的游戏颇有趣意。
朱行易一直没等来顾红秩的回应,倒是顾红娣看不下去咳嗽一声,错开话题,“朱公子,你先陪赵太医去外面坐坐,我待会儿再来招待你。小妹大病初愈,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玄夫人,这些我都懂得。三小姐想必是受惊了,朱某来日再行探望。”
朱行易仍是望着绣帘内的纤细身影,端得一副痴情神态。
等朱行易和赵太医离开,顾红娣颦眉道,“小妹,你怎么和朱公子那么说话,他也是好心相邀。”
顾红秩却是死死地望着朱行易离去的方向,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她的神情骇了顾红娣一大跳。“姐姐,你听我的,朱家的寿宴我们不去。”她斩钉截铁。
“好,不去就不去,都听你的。”顾红娣握住她的手,连忙道。
“他以后再进安国府中,一定让人跟紧。”
说这话时,顾红秩沉着眼眸,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是怎么了?”顾红娣从未在小妹脸上见过这么狠厉的神情,一时间她就要以为向来灵秀娇俏的小妹这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不,我没事。”顾红秩回过神,望着长姐端庄大气的容颜,眼含热泪,“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幸回到安国公府。贵妃娘娘,父亲和谢姨娘,还有小四小五并瑾儿外甥,大家都还好吗?”
这一番言语让顾红娣眼里的担忧更浓了,她拍着顾红秩的手背道,“你不过是昏睡了两天,怎么倒拿出独自过了一辈子的口吻唬人?除你这贪玩的丫头外,大家自然都好着。”
顾红秩闭了闭眼睛,任由泪水再次滑落,哭中带笑喜极而泣道,“大家都好,我便放心了。”
顾红娣见她好像还没回魂儿似的,先是亲自送了赵太医出去,又折回这里,耐着性子一一细说:
“前些日子宫中的公公刚带话儿出来,说贵妃娘娘被圣上赐住沁华宫,赏百鸟戏珠青鸾回朝冠,一时恩宠无量。父亲被加封礼部尚书职领圣旨去了各地巡查,以备今年秋闱无恙。谢姨娘刚好在三日前回家探亲,刚修书回来,她家弟病重怕是挺不过了,还要在家多待几天。小四和小五都在族中私塾念书,我早派了可靠小厮好好跟着,又有府中客卿陪同,凭他们再淘气也生不出事端。至于瑾儿,他还是跟在我身边读书写字,倒是越来越有长进了,这两日早晚各一次来这院中看你。如今你终于醒了,我还得叫人告诉他一声,让他放心。”